无崖子没有理会弟子的震惊,他抬脚踏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车辕,动作间似乎牵动了旧伤,微微皱了下眉。
他没有立刻进车厢,而是抬头望向西夏国都上方的天空。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一派平和景象,但在无崖子眼中,却仿佛已是风雨欲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这西夏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苏星河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骇然,脑中却飞速运转。
如果师父所言非虚,苏寒能正面击伤李秋水,那岂不是意味着,苏寒的武功至少不在大宗师李秋水之下?甚至可能……更高?
想到这里,苏星河眼睛骤然一亮,一个困扰逍遥派师徒多年的心结瞬间找到了可能的突破口。
他急忙上前一步,靠近车厢,压低声音道:“师父,既然这苏寒武功如此深不可测,那……那我们逍遥派世代相传,一直悬而未决的‘珍珑棋局’,是不是可以请他来尝试破解?”
话音刚落,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势猛然从车厢内透出。
无崖子的眉弓瞬间低垂,如同乌云压顶,那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沉重,死死地压在苏星河身上。
苏星河只觉得呼吸一窒,额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双腿都有些微微发颤。
“找死!”无崖子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珍珑棋局’乃我逍遥派最高机密,关乎本派传承之秘,岂是你能随意对外人提及的?!”
苏星河心中大骇,连忙躬身辩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师父息怒!弟子绝无他意!只是……只是这珍珑棋局自逍遥派开山立派之时便已存在,流传至今已有千年,历代祖师都未能破解。
传到师父您手上,您也为此耗费了无数心血。
弟子见苏寒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能,才想着,或许他能破解棋局,助师父您获得棋局中所藏的绝世神功,了却您多年的心愿啊!
弟子一心只为师父着想!”
车厢内的威压缓缓收敛,无崖子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无奈与一丝疲惫:
“唉……星河,你的心思为师明白。但此事干系重大,绝不可如此轻率。”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厉,
“记住,此事以后绝不可在大庭广众,乃至任何外人面前提起半个字!否则,门规处置!”
“是!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忘!”苏星河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答应,后背的冷汗依旧未干。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是回擂鼓山的听雨轩吗?”
无崖子似乎已在车厢内舒适地躺好,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慵懒与洒脱:
“去,怎么不去。越是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越要懂得放松。”
他轻笑一声,似乎觉得紧张兮兮反而落了下乘,
“打打杀杀的最是无趣,刀光剑影哪有美人唱戏来得赏心悦目?走吧,去听雨轩。”
“是,师父。”苏星河定了定神,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坐上车夫的位置,轻轻一抖缰绳,吆喝一声。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载着这对心思各异的师徒,离开了这座风暴将至的西夏皇宫,朝着看似灯红酒绿的青楼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