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地上疯狂地扇自己耳光,声音颤抖,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再无半分平日里的泼辣与风情,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敬畏。
苏寒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才侧过头,对身边的小龙女轻声说道:
“这女人,为人倒也不算太蠢,倒是可以提点一下,将来或许有些用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小龙女清澈无波的眼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温柔,“只是……龙儿你会不会介意?”
小龙女微微摇头,声音清冷如玉:“你决定就好。”
仿佛地上跪着的那个刚刚还在杀人、此刻却卑微如尘土的美艳老板娘,以及满地的血腥,都与他们无关。
龙门客栈的大堂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金镶玉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年轻公子苏寒,心中既惊且惧。
她的小命,刚才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小龙女冰雪聪明,目光流转,落在苏寒并未斩尽杀绝的金镶玉身上,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她如何不明白苏寒的心思?这沙漠里的客栈老板娘,泼辣归泼辣,消息却也灵通,留着自有其用处。
果然,苏寒看向小龙女,带着一丝询问,也带着一丝安抚,坦然道:“龙儿,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带着她,怕是会与你生出些不必要的矛盾。”
他这话是说给小龙女听,也是说给金镶玉听。
小龙女何等剔透,立刻接话,声音清冷如玉:
“师弟多虑了。此去白驼山路途艰辛,黄沙漫漫,多个人伺候,找个丫环提包背包袱,倒也不错。”
她说着,眼神轻轻扫过金镶玉,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审视。
意思再明白不过:留下可以,但身份得摆正,只能是丫环,休想有非分之想,更别想威胁到她的地位。
金镶玉听得心头一颤,却也暗松一口气,至少命是保住了。
丫环就丫环吧,总比死了强。
苏寒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金镶玉,目光沉静:
“金镶玉,你既是这西域地头蛇,便将西域和白驼山的情况,仔仔细细与我说上一说。”
得到苏寒带着命令意味的眼神示意,金镶玉不敢怠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还有些发软,颤颤巍巍地站好,恭敬道:
“是,公子。这白驼山,乃是西域武林泰斗,以‘西毒’大宗师欧阳锋为尊。
他老人家座下有两大得意传人,一位是他的亲侄子,风流倜傥的‘小毒物’欧阳克;
另一位,则是他新收不久的义子,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世子,完颜康。”
她顿了顿,脸色更白了几分:
“而、而刚才死在这里的那个段天德,正是完颜康的心腹手下。
如今段天德不明不白死在龙门客栈,完颜康权势不小,又极重颜面,定会派人前来彻查。
若是被他查知,人、人是我们杀的……那我们恐怕……必死无疑!”她越说越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苏寒听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段天德是你杀的了,与我何干?”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话听在金镶玉耳里,不啻于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