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上前一步,对着端木大师柔声说道:
“哎呀,大师,您瞧,这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初来乍到,不懂咱们白驼山这儿的规矩,言语间若有冲撞了您的地方,还望大师您高抬贵手,海涵一二。
他们两个外乡人,能有什么值得您老人家看上眼的东西跟您交易呢?莫不是说笑罢了。”
她这话看似圆场,实则暗藏机锋,意图将小龙女接下来可能说的话,直接定性为“不懂规矩”的胡言乱语,让端木大师先入为主,不予采信。
端木大师端坐不动,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声音依旧平缓温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真的是一位得道高僧。
然而,他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如同鹰隼般锐利而精明的光芒,那光芒丝毫没有因为金镶玉的打圆场而有半分松懈,更没有半点要放过苏寒和小龙女的意思。
看他那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今日若不能从这两人身上榨出些油水来,恐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苏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淡漠地扫过端木大师那张看似慈悲的面孔,淡淡开口道:
“金老板言重了。我们并非有意为难大师,只是觉得,大师乃得道高僧,想必早已看透生死,勘破红尘,真正做到了四大皆空。
想必就算……令侄段天德,死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大师您也不会因此皱一下眉头,更不会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的俗世纷扰,而耽误了您参禅悟道的修行,不是吗?”
苏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尤其是最后那句反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话音未落,他紧接着,用一种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了五个字:
“段天德死了。”
这五个字如同平地里炸响的一声惊雷,轰鸣着贯穿了龙门客栈的大堂!
场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连窗外呜咽的风声似乎都停滞了。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结成了冰碴子,寒冷得异常,刺得人皮肤生疼。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客栈里的伙计,还是角落里零星的几个客人,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苏寒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然后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瞟向主座上的端木大师。
金镶玉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了下去,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真的敢说!而且说得如此直接!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端木大师面前那张厚实的硬木方桌,竟被他一掌拍得应声碎裂!
木屑四溅飞射!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慈悲祥和模样?
整个人须发戟张,根根倒竖,双目圆瞪如铜铃,凶光毕露,面容扭曲,厉声大吼,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哑而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