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尚算严整的天罡蟾蜍剑阵,因一人受伤而乱。
阵型一乱,气势顿消。
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金镶玉岂会轻易放过?
她红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眸中寒光一闪,手中那条乌金软鞭登时化作一道翻飞舞动的白龙。
不,更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银色毒蛇,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灵活游走,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正是苏寒倾囊相授的白龙鞭法,此鞭法讲究以巧破力,变幻莫测,速度奇快,角度更是刁钻至极,鞭鞭不离要害,威力绝伦!
欧阳克那二十名奴仆,失去了天罡蟾蜍剑阵的阵法加持,又被同伴的凄惨下场乱了心神。
此刻在金镶玉神出鬼没、杀气凛然的鞭影下,登时阵脚大乱,再无半分抵抗之力。
他们手中的长剑,此刻仿佛成了累赘,根本跟不上金镶玉鞭法的速度。
“啪!啪!啪!”
接连三声清脆而狠戾的鞭响,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在每个人心头重重捶下。
三名先前还算镇定,试图组织反击的女仆,甚至没看清鞭影从何而来,便觉颈间一凉,随即是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
她们应声倒地,雪白的颈项上各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涌出,染红了衣襟和身下的地面。
她们生机却如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瞬间便香消玉殒,化为三具冰冷的尸体。
“竖子敢尔!”欧阳克气得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根根暴起,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霍”地从座位上弹起,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青玉酒杯,在他暴怒的内力激荡下,“砰”的一声,竟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玉粉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厉声喝道:
“住手!”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
这些奴仆,尤其是女仆,都是他精心挑选,既能伺候,又能作为剑阵一部分的存在,转眼间就折损了数人,如何不让他心痛暴怒!
苏寒依旧稳坐泰山,甚至连姿势都未曾变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讥诮,仿佛眼前发生的惨烈杀戮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他悠然开口道:“怎么?
先前以二十人围攻金姑娘一人,本就是以多欺少,倚仗人多势众,行此卑鄙无耻之径。
如今技不如人,眼看要全军覆没,莫非欧阳公子还要亲自下场,再添一份不光彩么?”
一旁的小龙女轻轻扬了扬手中那柄女剑,剑鞘古朴,却已有一股逼人的寒意无形中弥漫开来。
她清冷的嗓音如冰泉滴落玉盘:“要不,我与你比一比?
只许你的人仗势欺人,滥杀无辜,却见不得旁人反击杀你的人,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寒呷了口微温的茶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道:
“果然如你父亲欧阳锋一般,蛮不讲理,只知恃强凌弱,从不与人讲什么江湖规矩。”
“父亲”二字,已让欧阳克脸色铁青,而小龙女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剜向他内心最深的伤疤。
小龙女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
“也对。欧阳锋若是肯讲半分道理,守半分规矩之人,又怎么会做出那等罔顾人伦、禽兽不如,欺辱自己亲嫂嫂的丑事。
从而……生下你欧阳克来?”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九天惊雷在欧阳克头顶炸响!
“欺辱嫂嫂”、“生下欧阳克”,这几个字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伪装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