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我会好好和三殿下相处的。”
现在他最重要的救命稻草就是薛长忱。
只要薛长忱想着他,心里有他,他就不怕。
“这次万寿节是个大日子,届时娘会想办法把你塞进宫宴。你一定要找机会,争取让那贱种身败名裂。”
白容眼里迸出势在必得的光。
“千万别自己动手,利用那些围在你身边转的人,娘也会想办法找人帮你。”
“最好是让那贱种永远失去靖王的宠爱才好,明白吗?”
提及此处,檀疏意得意地点点头。
他亲热地挽住了白容的胳膊,撒娇道:“娘,你放心,周厌会帮我的,若是出了事,孩儿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不就行了?”
周厌。
白容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
此人确实是她家疏意最忠诚的追求者之一,往年十日有八日都要送礼物,下请帖,只是一次都没成功而已。
她笑着搂住自己的儿子,教导他:“任何人都可以,只要这个人能为你所用,私底下偷着给点甜头也无妨。”
檀疏意想起周厌那张寡淡厌世的脸,鄙夷地瘪了瘪嘴,应付道:“哎呀知道,再说吧。”
*
“王妃,纸鸢掉了!”
檀玉跑着跑着,手里攥着的线忽然变得一松。
线断了。
纸鸢从空中飘飘摇摇,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成功落在院中大树的树尖上。
这棵树长得又高又直,据说在靖王小时候便已经是成树,经过二十余年,现在更是枝繁叶茂。
檀玉仰着头,脖子都酸了。
有下人要拿梯子,但没想到长长的梯子搭在树干上,竟然只能够到最低的枝丫。
元宝满脸愁色,扭过头:“怎么办王妃?不行还是叫顾七吧?”
檀玉摇摇头,准备自己爬上去试试。
“这几日诏狱很忙,有一群别国的探子潜入京城,顾七身手好,被借去抓人了。”
更何况堂堂靖王府的暗卫,在他身边每天只能干一些杂事。
不是抓鱼就是喂兔子,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顾七了。
虽然顾七并没有这么觉得。
“王妃!您能行吗!”
吴管家得知此事,吓得都要跪下了。
谁料,檀玉眨眼间就窜了上去。
他迅速地爬上梯子,踩住最低也最结实的枝干,同时抓住枝条,动作极其灵活地往上爬。
很快,檀玉就抓住了纸鸢的翅膀。
他小心翼翼把它解救下来,拿在手里,单手就从上面滑下,噔噔噔跑到吴管家面前:
“快看!我拿到了——”
没有人知道,檀玉从小就是爬树的一把好手。
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不愿意带他玩,他就常常自己一个人爬树,坐在树枝上看高墙外的世界。
往往一坐就是半天,还能在其他孩子跑去告状时,迅速从树上爬下来。
接着,他就会满脸无辜地站在树下。
清澈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来寻找的阿姨拎着那总欺负他的孩子的耳朵,训斥他“再告假状没饭吃”
吴管家面对这样一双漂亮的、等待夸赞的大眼睛,瞬间老泪纵横。
身后,传来轻轻鼓掌的声音。
檀玉缓缓转过身。
就见薛奉雪长身玉立,站在长亭下,身上玄色官袍还没来得及褪下,正眼底含笑地看着他。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