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上说的没错。\"顾十七坐在床沿,声音沙哑,\"2点后的镜子...会照出不该看的东西。\"
林小满把被子拉到下巴:\"那个...是我姐姐吗?\"
顾十七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是更古老的东西。镜子从来就不是用来照人的...最早的时候,它是用来关押某些存在的囚笼。\"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顾十七的左眼微微发亮,在黑暗中像一盏小小的灯。
\"睡吧。\"他轻声说,\"我守着。\"
林小满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就像我之前对你做的那样。\"
顾十七愣了一下,随即哼起一首没有歌词的调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在歌声中,林小满的眼皮渐渐沉重。就在她即将入睡时,似乎听见顾十七极轻地说了一句:
\"这次换我保护你。\"
窗外,一只黑色的山羊静静站立,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旅馆的窗户。它的角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晨雾笼罩着郊区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煤炉燃烧的气味和油炸面点的香气。顾十七和林小满走出旅馆时,天色刚刚泛白,远处的天际线像被水浸湿的铅笔画,模糊不清。
街角支着一个简陋的早餐摊,油锅里的油条\"滋滋\"作响,蒸笼冒着白气。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
苏雅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麻利地翻动着铁板上的煎饼,她的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耳垂上夸张的耳环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陈墨则站在蒸笼旁,面无表情地给客人装包子。她的短发依旧利落,只是脸色比记忆中更加苍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
林小满猛地抓紧了顾十七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肤里。
\"她们......\"她的声音发抖,\"不是死了吗?\"
顾十七的左眼微微泛起镜面光泽,视线穿透晨雾,落在两个女孩身上——
没有影子。
苏雅和陈墨的脚下空空如也,阳光直射而过,没有在地面上投下任何阴影。
\"走,过去看看。\"顾十七压低声音,拉着林小满向早餐摊走去。
\"哟!这不是顾十七吗?\"苏雅抬头看见他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来吃早饭啊?\"
她的声音太过自然,仿佛昨晚那个被\"外卖\"撕碎的女孩从未存在过。
顾十七盯着她的眼睛:\"老样子,两碗豆浆,三根油条。\"
\"好嘞!\"苏雅动作麻利地盛豆浆,突然歪头一笑,\"还是老规矩,你的那碗不放糖,对吧?\"
顾十七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高中时他的习惯,但自从进入动物园后,他已经很久不喝豆浆了。
\"你还记得。\"他语气平静,手指却在桌下悄悄握紧了银色剪刀。
\"当然记得啦!\"苏雅把豆浆递过来,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你每次体育课跑完三千米,都要喝不加糖的豆浆,说这样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