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道：\"规则第一条——车票即契约。无论判词如何变化，乘客都必须接受。\"

\"那规则有没有告诉你——\"顾十七的声音骤然压低，\"如果有人故意篡改判词，该怎么算？\"

审判长的面具微微偏转，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含义。

但下一秒，他的判官笔已经抬起，笔尖直指顾十七。

\"质疑审判者，同罪论处。\"

车厢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地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林小蔓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她看着顾十七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顾十七……\"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低声道：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别回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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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审判长的判官笔落下，漆黑的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痕，仿佛空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寒冰地狱的气息从裂缝中涌出，刺骨的冷风席卷而来，林小蔓的指尖瞬间失去知觉，皮肤上浮现出细小的冰晶。

顾十七猛地抬手，怀表的表盖弹开，指针逆向旋转。

\"咔——\"

时间仿佛被强行拖慢了半拍，审判长的动作微微一滞。

但仅仅是一瞬。

\"徒劳。\"审判长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判官笔再次挥动，墨迹化作锁链，朝着顾十七缠绕而去。

顾十七侧身避开，可锁链却像是活物一般，拐了个弯，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

\"呃——\"

锁链收紧的瞬间，皮肤像是被烙铁灼烧，剧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顾十七的额角渗出冷汗，可他的眼神依旧冷峻。

\"林小蔓，\"他咬牙道，\"跑！\"

林小蔓的脚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她看着顾十七被锁链束缚，看着审判长一步步逼近，恐惧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不……\"她摇着头，声音嘶哑，\"我不能丢下你……\"

审判长已经走到了顾十七面前，判官笔的笔尖抵住了他的喉咙。

\"干涉审判者，灵魂永锢寒冰。\"

笔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

顾十七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你确定……抓到的是我？\"

审判长的动作猛然停滞。

因为他面前的\"顾十七\"，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

而真正的顾十七，已经站在了林小蔓的身后。

\"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着车厢尽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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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审判长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虚空……遁术？\"他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波动。

顾十七没有回头，拽着林小蔓一路狂奔。车厢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铁门，门上的锁链锈迹斑斑，仿佛已经封闭了数百年。

\"顾十七……\"林小蔓的声音颤抖，\"我们逃不掉的……\"

\"别废话！\"顾十七低吼一声，抬手按在铁门上。

他的掌心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雾，雾气渗入锁链的缝隙，锈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随即崩裂。

门开了。

门外不是下一节车厢，而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林小蔓的瞳孔骤然收缩。

\"跳下去。\"顾十七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什么？\"

\"跳下去，才能甩掉他。\"

林小蔓的脚像是生了根，恐惧让她无法动弹。

顾十七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推入了黑暗之中。

\"啊——！\"

她的尖叫声还未落下，顾十七已经紧随其后跃入虚空。

白骨审判长冲到门前时，只看到无尽的黑暗。

他的面具彻底裂开了一道缝隙。

\"逃不掉的……\"他低语着，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列车会找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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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尽的黑暗。

林小蔓感觉自己在下坠，可又像是悬浮在某个虚无的空间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知不到。

直到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呼吸。\"

顾十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清晰。

林小蔓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她的视线逐渐聚焦，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四周漂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被冻结的星辰。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沙哑。

\"虚空的夹缝。\"顾十七松开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审判长暂时找不到这里。\"

林小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车票还紧紧攥在掌心，可上面的判词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浸湿的墨迹。

\"我的车票……为什么突然变了？\"

顾十七沉默了一瞬，才道：\"有人动了手脚。\"

\"谁？\"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处漂浮的光点，低声道：\"先休息，我们时间不多。\"

林小蔓还想追问，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她的膝盖一软，险些跪倒。

顾十七一把扶住她，眉头紧锁：\"你被寒冰地狱的气息侵蚀了。\"

她的指尖已经泛出淡淡的青色，像是被冻伤了一般。顾十七啧了一声，抬手按在她的手腕上，一层淡淡的黑雾从掌心蔓延，缓缓包裹住她的皮肤。

寒意渐渐褪去，林小蔓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谢谢……\"她轻声道。

顾十七收回手，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靠着虚空中无形的壁垒坐下，闭目养神。

林小蔓看着他，突然意识到——

他救了她，可代价是什么？

虚空的分身，逆转的时间，还有此刻的虚弱……

这一切，真的只是\"能力\"而已吗？

还是说……他支付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敢问。

只能沉默地坐在他身旁，看着远处漂浮的光点，像是注视着另一个世界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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