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觉得父皇这次急召,会是为何?”
朱樉毫不客气地问道,甚至拽住了朱棣的衣袖。
朱棣无奈,只得放慢脚步,与朱樉并肩而行,答道:“二哥,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进宫的啊!”
朱樉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一向讨父皇欢心,难道就没听到点风声?”
朱棣闻言,脾气也上来了,回敬道:“如果我三天两头挨揍也算讨父皇欢心,那你时常受赏又算什么?你都不知道,倒来问我?”
朱樉被噎得无言以对,抬脚在朱棣屁股上踢了一下。
“快走吧,父皇还在等着呢!”
朱棣无言以对,只好继续前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刚才的摩擦抛诸脑后。
毕竟他们兄弟之间打闹已是常事,除了大哥朱标,谁没挨过谁的拳头?尤其是兄长教训弟弟,踢一脚都是家常便饭。
朱樉被如此折腾,而他自己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下面的弟弟们。
只是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踢了一脚,显得有些丢脸罢了。
没过多久,兄弟俩匆忙跑进了奉天殿。
他们正奇怪为何会在此地相见,一进殿,却发现几个成年的皇子竟然都在。
他们的父皇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半撑着下巴,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他们。
朱樉、朱棣两人顿时噤若寒蝉,赶紧恭敬行礼。
“儿臣朱樉\/朱棣,见过父皇。”
“嗯,起来吧,咱挺好,起来吧,站你们几个兄弟一起去!”
朱元璋头也不抬,左手随意一挥。
朱樉和朱棣不敢多言,站到了早已到场的老三朱棡身旁。
朱棡偷偷向两人眨了眨眼。
“嗯……今天叫你们兄弟几个过来,是想和你们聊聊就藩的事!”
听到朱元璋这话,自朱棡起的兄弟几人,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他们早已被封为王爵,但封地只是虚名,不过是为了方便领取俸禄罢了。
然而就藩则不同,一旦就藩,就必须真正前往封地生活。
“你们都是咱的好儿子,咱关起门来说几句实在话!”
朱元璋挥手让其他内侍退下,只留下宋利一人。
宋利已是心腹,知道的秘密也不差这一点。
等到殿门关上,面对站在大殿中的几个儿子,朱元璋缓缓说道:
“这大明是咱家的,但皇位只有一个。
标儿是咱的长子,也是你们的大哥,所以皇位只能留给他!”
“你们不要怨咱,咱也没其他办法。
一个家,当家做主的始终只能有一个!”
“所以,咱把你们几个都分封出去。”
“你们都成年了,也该镇守一方疆土,护卫大明了。”
“这是你们的荣耀,也是你们的责任,莫要让咱失望!”
“听见了吗?”
众皇子平日里在外再如何闹腾、嚣张,此刻却都像鹌鹑一般,恭敬行礼,默默听从。
那声音自然传到了耳朵里!
可是若要问他们是否心甘情愿?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毕竟,这一离开,即便朱元璋给了他们不少兵权,还赐了封地,但终究只是个藩王罢了。
然而……这局面,他们早已心知肚明。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太子之位,只能是,也必须属于朱标!
除了这位大哥,其他任何兄弟若坐上太子之位,必然会有其他兄弟跳脚反对。
唯有朱标这位大哥,无论是从法理还是情感上,都无可置疑。
所以,仅仅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后,一众皇子便平静了下来。
毕竟,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不是吗?
与其抱怨这些,不如仔细听听封地究竟在哪里。
封号这东西,在没拿到封地之前,不过是虚名罢了。
改个封号而已,算得了什么!
果然,见到几个儿子都没多说什么,朱元璋便开始安排他们的去处。
基本上都是按照原先的封号就藩的,也就是说,老四朱棣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前往北平,成为名副其实的燕王。
不过,朱元璋在分封完各位皇子后,并没有立即要求他们前往封地,而是命他们先去凤阳老家待上一段时间。
“凤阳是咱的老家,咱生在那儿、长在那儿,放羊、种地都在那儿,咱的爹娘兄嫂也长眠在那儿!”
“凤阳是个穷地方,但那地方,是咱老朱家的根!”
“咱让你们去那儿,有两个目的!”
说到这里,朱元璋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这几个儿子,沉声说道。
“一,到凤阳走一走、看一看,亲自体验民间疾苦,咱老朱家不要那种‘何不食肉糜’的蠢货!”
“其次,咱会给你们兄弟几人,每人一袋子土豆,你们要亲自去种!”
“只有亲眼见到这东西的好处,你们才会明白,这仙粮对咱老朱家、对大明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这两点,你们可千万别忘了!”
他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直视父皇的眼睛了。
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朱元璋在他们心中就已经不仅仅是一位父亲了。
他是一位战无不胜的统帅,后来更是成为了一个帝国的开创者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作为皇子,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参与朝政,但或多或少都能了解到一些外人无法得知的消息。
因此,当他们的父皇对外击败残元,对内休养生息、惩治、恢复民生,赢得万民敬仰时,他们对这位父亲的敬仰之情愈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