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昌宏盯着照片里的烟盒,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他说‘有本事你杀我’,我偏不杀!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人,生不如死——”他猛地站起来,却被手铐拽回椅子,手腕的梅花纹身撞在桌角,像朵被揉烂的花。
凌晨五点,陈立站在物证室,看着那幅被忽略的摩托车手绘图。铅笔线条勾勒出的油箱凹痕,如今看来不再是简单的机械图纸,而是谢昌宏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用独特的摩托车特征吸引警方注意,却又藏在赌牌村的监控背后,以为能借此脱罪。
“队长,”林小羽递来张某萌的笔录,“她承认帮王某藏毒,烟盒底部的三角标记,是谢昌宏以前教她的。但她不知道,谢昌宏会因为假粉的事杀人。”
陈立点头,目光落在笔录最后一行:“张某萌说,王某曾想报警揭发谢昌宏贩毒,却怕被报复……”他突然想起案发当晚,张某萌蹲在墙角画梅花,那时的她,是否早已知道,那朵带着血迹的花,终将凋零?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利浦镇的巷口。曾经的烟摊位置,只剩下一块褪色的地砖,水泥缝里还嵌着暗红的斑点。陈立蹲下身,指尖划过砖面,想起王某临死前紧握的20元——那不是买烟的钱,是谢昌宏用来购买仇恨的筹码。
法院宣判那天,谢昌宏戴着手铐走过走廊,手腕的梅花纹身被阳光晒得发白。张某成和李某信的哭声从身后传来,而他始终盯着地面,仿佛在寻找那朵凋零的梅花,那朵曾象征他“江湖地位”的纹身,如今却成了死刑判决书上最刺眼的注脚。
三个月后,张某萌在城郊开了间小花店,门前种着几株红梅。每当有警察路过,她都会下意识地遮住手腕,但那里早已没有纹身——就像利浦镇的人们渐渐忘记烟摊老板的死,却记得那个关于20元、摩托车和梅花的故事,记得任何罪恶,终将在法律的晨光中现形。
陈立的结案报告放在办公桌上,最后一页写着:“真相从来不是抽象的手绘图,而是每个细节拼凑的拼图。当谢昌宏以为用‘梅花’掩盖罪恶时,他不知道,再精致的设计,也抵不过法医的刀、技术员的灯,和刑警不放弃的每个深夜。”
窗外,新栽的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树影投在墙上,像极了案发现场那道被凶手忽略的车辙——原来,所有的罪恶,都会留下痕迹,就像梅花再坚韧,也熬不过法律的寒冬,终将凋零在真相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