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人,拿开!你想死吗!”
被遮挡视线的男人咒骂,一把扫开她的手。
“告诉我,谢谢你。”
刀疤脸不耐烦地瞥了一眼。
“止痛药。”
孟月仙听懂了,她低头看着纸包,想起索菲亚摸她的额头。
是索菲亚给的……
孟月仙直接拿了两颗,丢进嘴巴。
药很苦,可心里很暖。
她不知道索菲亚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异国他乡,温暖跟冷遇,各占一半。
她的头倚靠在车窗上,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刀疤脸猛地刹车。
孟月仙因为惯性,差点冲到挡风玻璃上。
刀疤脸下车,一把扯出孟月仙,关上车门。
山中的风吹得刺骨,月亮惨白地挂在天上,林子里传来鸟儿的怪叫。
孟月仙手心是汗,死死捏着手里的小剪刀,仰头眼睛盯着俄国壮汉的脖子。
这是夜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让她死?死也要带走一个!
可刀疤脸转身就坐上车,一脚油门轰隆隆离开。
孟月仙眼瞅着两个红色的尾灯越来越远。
这是把自己扔这儿了?
她在风中凌乱……
好损的招儿,这是想让自己喂熊瞎子?
后半夜的深山,就是山中猛兽狩猎时刻。
把她扔在这,是几个意思?
孟月仙把身上的外套拢得更紧,迅速冷静下来。
药效发挥,腹痛渐缓,思路也跟着清晰。
她竖着耳朵听风吹草动,尽量放轻脚步。
先要整个趁手的武器,找个避难的地方,捱到天亮。
此时温度急剧下降,自己又肚子空空,体力耐力都要消失殆尽,还得生一堆火。
打定主意,孟月仙瞪大眼睛,寻找避难所。
幸亏她熟悉大山,儿时跟随姥爷上山下套,下河捕鱼,倒是没有那么慌张。
借着月光,她四处寻找。
穿过一片茂密的落叶松林,又走进桦树林。
黑夜中的深山里,只有呼呼的风声相伴,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她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草窝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棵救命树。
眼前的白蜡树高大,枝叶繁茂。
白蜡树的树枝坚硬,不易折断,正适合。
她四肢紧贴树干,努力攀爬上树,站在粗壮的主树干上,用力踹断一根枝丫。
下树的时候有些体力不支,紧扣在树干上的手一松,脚底一个打滑,从树上跌落。
幸亏树下草丛茂密,缓冲了不少,只听‘砰’地一声,她摔得龇牙咧嘴,只敢发出一声闷哼。
风呜呜地打着旋儿,蔓过林间,地上的孟月仙一动不动,趴了好一会儿,这才缓上口气,从地上爬起,捡起树枝对着月光查看。
刚好踹断的裂口尖锐,再磨一磨就很锋利。
她在草丛里拽出不少干草揣进兜里,还有掉落的树枝,开始原路返回。
刚刚的落叶松林边,有一小片椴树林。
她找到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蹲在树根下,把刚刚拾捡的杨树皮放在地上,堆上干草,用小剪刀削尖小木棍,木屑纷纷掉落在干草上,接着两手快速搓动木棍。
不知搓了多久,经过多少次的努力,干草木屑才开始冒起黑烟,火星飘飞。
她趴在火边轻轻吹气,刚想架上捡来的枯枝。
远处的灌木丛摇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孟月仙汗毛直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