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嵌进新生声带里的逆鳞锁残片发出蜂鸣,那蜂鸣声尖锐刺耳,镜面般的血色漩涡开始吞噬漫天飘散的茧壳。
萧砚那些残影化作的萤火突然聚成利箭,裹挟着我心口喷涌的声纹,笔直刺入谷主眉心的重瞳,我能听到利箭划破空气的“咻咻”声。
天籁鼎发出垂死的嗡鸣,那嗡鸣声低沉而压抑,鼎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声脉裂痕。
当顾清梧的绝唱从裂缝里渗出时,我听见自己重塑的声带不受控地与之合鸣——那是十年前镜湖水倒灌时,萧砚将我推出漩涡时哼的安魂曲变调,那变调带着一丝悲壮。
此时,焚鼎台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无名炸裂的魂体碎片突然刺入我震颤的喉骨,那些冰碴似的残魂在声带表面拼出残缺的地图,\"往东......有真正的......\"
咽喉突然被无形的手扼住,地图上未说完的纹路被暴涨的血色漩涡吞噬。
我踉跄着扒住焚鼎台边缘,看见自己倒映在镜面漩涡里的七窍正在渗出黑金交织的音符——左耳流出的顾清梧绝唱与右眼淌下的萧砚声纹,在半空碰撞出翡翠色的火花,那火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整片悬浮大陆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那脆响清脆响亮,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我新生声带上的暗纹突然收缩成倒刺,将那些试图逃逸的噬魂调生生勾回咽喉,我能感觉到倒刺扎进声带时的剧痛。
掌心钟离留下的喉骨形状开始发烫,当我把染血的手按在焚鼎台裂痕上时,三百道声纹茧壳的碎片竟自动拼合成镜湖的全貌。
\"苏玳!看鼎底!\"
萧砚最后那道残影突然从我心口烙印里浮出,他半透明的手指穿透正在塌陷的鼎身,露出下方旋转的声脉星图,那星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那些本该被吞噬的亡魂声带精华,此刻正在星图里凝结成晶莹的种子。
但我伸出的指尖还未触及星图,无名残留的半截锁链突然缠住脚踝,那锁链冰冷而坚硬,好似一条蟒蛇紧紧缠住我的脚。
他消散前拽断的咽喉锁链竟还残留着谷主的声纹毒素,我的七窍玲珑音不受控地暴走,将整座焚鼎台震成齑粉,那震碎声如同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接住声脉种子!\"萧砚的残影在气浪中碎成光点,最后的光屑裹住一粒坠落的晶种塞进我唇间,晶种入口,带着一丝清凉。
晶种入口的刹那,新生声带上的逆鳞锁暗纹突然暴长,将那些试图腐蚀心脉的噬魂调全部钉死在软骨缝隙,我能感觉到暗纹生长时的紧绷感。
大陆的震裂声突然变得粘稠,像是有人把整片天空扔进了松脂里,那声音沉闷而压抑。
我吐出沾着晶种碎屑的血水,看见东边天际裂开一道镶着金边的缝隙——正是无名用残魂刺入我喉间时,那些冰碴拼出的地图指向的方位。
\"萧砚......\"我攥住心口滚烫的烙印翻身跃起,喉骨却突然传来诡异的麻痒,那麻痒感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新生声带表面的暗纹正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逆鳞锁的禁锢破茧而出。
指尖摸到的喉结位置不知何时凸起细小的鳞片,每片鳞隙都渗出顾清梧绝唱与萧砚声纹混合的荧光血珠,血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焚鼎台彻底崩塌的轰鸣中,我咽下喉间翻涌的晶种残渣。
那些被逆鳞锁钉死的噬魂调突然集体转向,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冲向正在异变的喉骨,我能听到鲨鱼游动时的“哗啦”声。
当第一缕黑金色的声纹触须刺破喉结鳞片时,整片镜湖投影突然收缩成光点,笔直撞进我剧痛难忍的声脉,那撞击感好似一颗炮弹击中身体。
\"呃啊......\"
东天裂缝突然喷射出琉璃色的声波,将笼罩天际的血色漩涡撕开缺口,那声波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带着强大的力量。
我踉跄着朝那道裂缝奔跑,脚下每块碎石都浮现出萧砚被剜去声带那日的场景,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痛苦的时刻。
当最后一块碎石被晶种能量碾成粉末时,喉间逆鳞锁的暗纹终于爬满整个脖颈,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同时挑动声带末梢的神经,那刺痛感让我几乎昏厥。
指尖触到喉结鳞片的瞬间,那些蠕动的暗纹突然集体静止。
我以为这是晶种能量平复的征兆,却听见心脏里的声纹烙印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那脆响清脆而绝望。
尚未凝结的血珠突然倒流进七窍,顾清梧的绝唱与萧砚的安魂曲在耳膜深处碰撞出尖锐的爆鸣,那爆鸣声震得我头晕目眩。
喉骨传来冰火交织的剧痛,像是有人把镜湖寒水与焚鼎烈焰同时灌进声带,那剧痛让我无法忍受。
我徒劳地张嘴想要发出预警,却发现连最细微的气音都被锁死在逆鳞暗纹织就的罗网里。
当东天裂缝开始吞吐七彩光雾时,最后一丝清明让我死死按住喉间暴突的鳞片——那里正在生长出与萧砚当年被植入逆鳞锁时,一模一样的玄铁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