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萧砚最后一片声灵残魂时,那些缠绕腕间的黑鳞蟒蛇突然首尾相衔,在心口炼成全新的逆鳞锁。
我能感觉到逆鳞锁形成时的力量波动。
顾清梧的虚影在音茧彻底闭合前轻笑出声,他消散的指尖拂过我正在结晶化的泪痣。
新生逆鳞锁突然发出埙箫合鸣的颤音,血茧深处三百道心跳不知何时已与我完全同步。
凝结在眼睫的血珠倏然坠地,在音茧底部映出密密麻麻的倒影——那些本该被吞噬的声纹碎片,此刻正如星子般悬浮在渐次结晶的黑暗里。
血珠在音茧底部映出无数倒影的刹那,耳畔炸开万千玉碎之声。
那些悬浮的声纹碎片突然迸发幽蓝火焰,将凝固的黑暗烧灼出蛛网状的裂痕。
我能看到幽蓝火焰跳跃的光芒,感受到火焰带来的灼热。
我踉跄着扶住正在结晶化的锁链,舌尖抵住齿间残留的逆鳞锁碎片——萧砚最后渡给我的声灵带着冰棱的锐利,正沿着心脉游走。
\"双生声灵…就该在声茧里永世相噬!\"
三百亡魂的倒影突然拧成麻花状的音柱,谷主癫狂的笑声裹着天籁鼎的残片刺入耳膜。
那笑声尖锐刺耳,让我心烦意乱。
我按住剧烈震颤的锁骨,那里新生的逆鳞锁正在吞噬萧砚残留的体温。
我能感觉到锁骨处的震颤,以及逆鳞锁吞噬体温时的丝丝寒意。
他石化的脖颈已蔓延到下颌,灰白裂纹里渗出细碎冰晶,像我们初遇时落满肩头的月光。
\"萧砚!\"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婚契符纹上,滚烫的血珠竟在虚空凝成血色琴弦。
我能看到血色琴弦闪烁的光芒,感受到血液流淌时的温热。
指尖划过第三根弦时,顾清梧消散前刻在锁链上的冰晶突然倒流,将谷主的声纹倒影冻在半空。
就是现在——我猛地扯断两根琴弦缠住萧砚咽喉,浸血的符咒沿着他破碎的声带纹路蜿蜒爬行。
婚契共鸣的震颤比预想中更暴烈。
音茧屏障碎裂的刹那,三百亡魂的恸哭突然转为诡异的欢歌。
萧砚喉间我亲手绘制的镇魂符燃起苍蓝火焰,那些本该石化的裂纹竟渗出新鲜血液——逆鳞锁碎片突然从他心口暴起,带着冰晶凝结的倒刺扎进我心脏。
\"别…相信任何声纹…\"
萧砚残存的右手突然化作齑粉,消散前的瞳孔映出我骤然收缩的咽喉——那里新生的逆鳞纹路正在扭曲成谷主的轮廓。
剧痛撕开天灵盖的瞬间,我终于看清缠绕在锁链深处的阴谋:每道声纹碎片都藏着一截天籁鼎的残骸,而谷主癫狂的倒影正顺着七窍往骨髓里钻。
血茧深处突然响起埙箫合鸣的哀音。
我发狠地咬穿下唇,任由黑血浇灌正在结晶的泪痣。
当第七滴血渗入逆鳞锁核心时,顾清梧冻结的冰晶突然炸成雾凇——萧砚消散的残魂里竟飞出半片逆鳞,锋利边缘割开我腕间黑鳞蟒蛇的刹那,三百道心跳声突然在胸腔拧成一股尖锐的震颤。
\"永世相噬?\"我冷笑着扯断缠在心口的锁链,任由逆鳞碎片割开喉管,\"那便看看谁吞了谁——\"溃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着音茧穹顶逐渐显形的湮灭阵纹。
谷主寄生在声纹中的倒影突然扭曲,他恐怕没算到被吞噬的萧砚残魂里,还藏着三年前我埋下的半阙噬心咒。
当冰蓝火焰顺着锁链反噬谷主倒影时,我拽过最后一条黑鳞蟒蛇缠住咽喉。
萧砚残留的体温在喉骨凝结成冰刃的刹那,湮灭阵的杀招已到眼前——却见天籁鼎的哀鸣突然转为凄厉嘶吼,那些本该刺穿心脏的声波竟在触及逆鳞锁的瞬间,化作漫天飘落的血凤凰翎羽。
\"阿玳...接住...\"
飘渺的埙音突然穿透正在坍缩的音茧,一片染血的逆鳞轻轻落进掌心。
我能看到逆鳞上的血迹,感受到逆鳞的冰冷与沉重。
我怔怔望着翎羽间浮现的破碎记忆——二十岁生辰夜的鸩毒,萧砚替我饮下时喉结滚动的弧度,与此刻心口逆鳞锁震颤的频率竟完全重合。
音茧外传来玉石俱焚的轰鸣。
我反手将冰刃刺入正在结晶化的泪痣,剧痛炸开的瞬间,三百亡魂的倒影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啸。
当第一缕不属于湮灭阵的月光穿透茧壁时,新生逆鳞锁突然发出埙箫合鸣的颤音——那声音里混着萧砚消散前最后一缕残魂,像三年前他教我吹奏《长相思》时,落在埙孔上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