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谢松庭将萧熠灌的差不多了,反复套话也没套出温初颜在哪。
这秦王的嘴还真是铁打的,死硬死严,怪不得绰号铁公鸡!
正准备散场,忽有关外的斥候匆匆来报,“王爷,大批蛮夷正向河西关进发!”
萧熠瞬间清醒,看向那斥候,“大概多少人?”
那人默了默,垂下眼睫,“估摸着,不到二十万!”
“二十万!”萧熠闭了闭眼,看向谢松庭,“你该走了!”
谢松庭垂眸不言。
萧熠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认为彭毅能挡住二十万蛮夷,就他那水平,最多五万!”
谢松庭还是不言语,还慢悠悠的拿起筷子夹菜吃。
“你!”萧熠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拉谢松庭,被随风抬手挡开。
“王爷,说话就说话,别对我们世子殿下动手动脚的。”
“你给我闭嘴!”萧熠扭头吼随风,随风面不改色,站在谢松庭旁边稳如老狗,一动不动。
“谢松庭,你到底走不走?!”
谢松庭抽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角,又将帕子在脸上抹了下,这才抬眸看萧熠。
“你激动什么?!唾沫星子都崩我脸上了。”
萧熠“啪啪”拍着桌子,“十万火急的事,我能不急吗?!河西关后面可是河西四郡的百姓!”
谢松庭又继续夹菜吃,边吃边道:“又不是我北陵!我急什么?!”
“你!”萧熠简直气炸了,指着谢松庭的鼻子大骂!
“谢松庭,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河西四郡不是我大虞的疆土吗?!河西四郡的百姓不是我大虞的百姓吗?!”
“是,我又没说不是!都是大虞子民,都沐浴浩荡皇恩!”谢松庭阴阳怪气的,继续吃菜。
萧熠再也忍不住,一把夺下他的筷子,“你走不走?!”
谢松庭抬头看他,扬眉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媳妇在哪?”
“你!你!你!”萧熠气的语无伦次,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丢,“你爱走不走,本王也不管了!气死我了!”
萧熠气呼呼的往外走,许道长赶紧去追,“王爷,王爷。”
一直追到院门口,才将萧熠拦住。
“王爷别急,世子殿下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他只是想知道温将军的藏身之术,要不贫道去告诉殿下?让他赶紧回北陵!”
“不行!不准说!你说就表明本王让步了,他休想拿捏本王,哼!”萧熠一甩袍袖大步走了。
许道长叹息着摇头,想再去劝劝世子殿下,以大局为重,莫要和王爷争风吃醋。
他走进屋子,换上笑脸看谢松庭,正酝酿着开口,就见世子爷伸个懒腰,“好了,本殿下要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许道长只好将想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拱手道:“恭送世子殿下。”
回到房间,随风压低声音,“殿下,咱们真的不回去啊?”
谢松庭解开腰带,随手搭在衣架上,“不急,彭毅再不济,也能撑个两三天,就算撑不了,北陵也不会主动出兵,除非有圣旨。”
“这样,也许国公府还有一线生机!”
随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殿下的意思是,皇上会放了国公爷,让他对战蛮夷?”
谢松庭捏捏眉心,“只是有可能!当然,也许是另一个极端,更触及皇上逆鳞,让皇上骑虎难下,杀之后快!”
“这么严重吗?!”
谢松庭缓缓闭上眼睛,“既然,他出手了,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国公府至少脱层皮。”
随风摇头感慨,“若是国公爷这样忠心耿耿的武将,也落得如此下场,那将士们还有什么盼头啊!”
“飞鸟尽良弓藏,自古皆是如此!”
谢松庭默了默,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他自己,还是国公爷。
片刻后,他又道:“随喜留在雁门关,再置办一处院子,先让家仆住着,老宅子暂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