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东方青天交代了一些修炼锻天功的注意事项后，他就去找王朝凤了。

训练室内，空气灼热，汗水混着金属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王朝凤赤裸上身，肌肉在灯光下映出冷硬的线条，汗水沿着皮肤滑落，他的拳头一遍又一遍地砸向训练用的高密度合金柱，每一次碰撞都带起震耳的轰鸣。

砰！砰！砰！

他没有停下，哪怕拳头已经渗出血丝，哪怕手臂微微颤抖，他依旧一拳接一拳，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部砸进这冰冷的金属里。

他话少了很多，自从父亲王轩战死之后。

曾经意气风发、带着些许不羁的他，如今沉默得可怕。

军部的会议，他不愿参加，战友的劝慰，他充耳不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地训练，让自己不断变强，让自己无法回忆当初的无能为力。

“滴——”

训练室的门禁系统解锁，沉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疯够了没有？”

楚泽来找王朝凤，除了太初战界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元首告知他王朝凤还没有从丧亲之痛中走出来，天天把自己关在训练室。

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朝凤拳头猛然停在半空。

他没回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扯了扯：“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往死里练。”楚泽走进来，双手插兜，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训练室里被砸得凹陷的合金柱，挑了挑眉

“我说，军部这么富裕吗？能让你这么折腾装备？”

王朝凤低笑一声，却没有任何笑意，“想练就练，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叔若是还活着，恐怕会直接把你摁地上揍一顿。”

楚泽平静地说道，“比起看到你变强，他更不想看到你把自己练废。”

王朝凤的拳头猛地收紧，指节发白。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楚泽，眼神里有愤怒，有挣扎，更多的，却是压抑着的悲痛。

楚泽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王叔战死，我知道你心中的痛，相信我，我的痛一点也不比你少！”

“但你不会觉得，他活着的时候，难不成想看到的，就是你现在这个鬼样子？”

王朝凤没有说话，但那双一直冷硬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不是一个人。”

楚泽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致远星还在，军部还在，我也还在。”

“你要变强，我不拦着你，但你要是想这样废掉自己——”

楚泽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熟悉的坏笑，“那就别怪我揍醒你。”

王朝凤狠狠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你管得真宽。”

“当然，你可是我好兄弟。”楚泽笑了笑，随手丢了瓶水过去，“走吧，出去透透气。”

王朝凤接住水瓶，沉默了一下，最终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口。

他知道，楚泽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告诉他

——你不是一个人，别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父亲死了，但他还活着。

他要变强，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他现在这样是在发泄，而不是修炼！

他抬头，看着楚泽，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行吧，就当陪你浪费点时间。”

楚泽勾了勾嘴角，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训练室。

走在军部的宽广的训练操场之上，楚泽开口了。

“跟你说件事，首先你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王朝凤甩着手腕，随意地回了一句，“生境二阶，对我来说生境提升太满了，哪怕是有你给我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