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疍转身离开,王守望也追了出去。
叶清儿合上房门。
这间房分了里外两间,里间有一卧榻,以一道珍珠幕帘隔开。
叶清儿坐在外边倒了两杯茶:“许公子,还好你机警躲起来,不然就被那王守望发现了。”顿了顿,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周瑶英估计是没有见着你的,以他的性子见着什么都会说。”
路悯掀开珠帘,坐在桌旁,接过茶水:“叶姑娘,你认识他?”
“周家和我们叶家算得上远亲,小时候他娘带他来江南时见过一两次。周瑶英是周家独子,所以被他娘宠坏,听说他从小斗鸡遛狗,长大了就流连青楼,浪荡得很。”叶清儿喝了口茶:“或许是真有妻了吧,这回一见是要稳重不少。”
路悯吹着茶,浓长的眼睫垂下,被热气浸湿:“嗯。”
叶清儿又倒了杯茶:“这样一看,周瑶英并非与王守望他们是一丘之貉,王守望背后的另有他人,待我查到了就能为子川哥哥翻案。”
叶清儿口中的子川哥哥是江南苏阳的官吏徐子川,不过月前被官兵抓了起来,直言他在三年前写下一封书信,而那书信直接坐实那年来江南巡查的小路大人与乌成泰勾结参与了贪污一事。
可叶清儿了解徐子川,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也曾与她说过自己欣赏那位小路大人,又怎会模仿字迹写下书信故意将人陷害?
忽闻窗外有石子砸窗,路悯看了眼,知是车夫在提醒他该走了。
草草与叶清儿告辞后,路悯戴上白纱覆面的笠帽匆匆下楼,来到青顶马车前。
不久便见双瑞拎着糕点回来:“许公子,你怎么下马车了,周围人多,你赶快上去。”
说着搬来矮凳,扶着路悯的手将人送上马车,路悯却忽地停住,回过头,穿过层层人头望了过去。
双瑞注意到路悯回头,顺着视线看去,他不认识那是哪位,只知道那人一袭如漆墨衣,剑眉星目英气勃发,看了便难移开眼。
脑袋里又闪过顾书书的交代,实在不能让许公子在外多逗留,方才就是应公子的要求去隔壁街排队买糕点,花了不少时辰,若是再耽搁回去又得挨骂。
双瑞打开车门:“公子,请。”
路悯收回视线:“好。”
然而,低头进车厢时又再回头望了望。
街那头的周疍实在不想与王守望多说,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察觉到身后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回过头去,却见一小厮合上了车厢门,扬声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