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的第八日,晨雾未散,太医院的煎药室里飘着浓重的药味。我扶着春桃的手站在窗外,看着张院判亲自盯着药炉,手中的药勺搅动得格外仔细。
\"娘娘,您真的要喝这药吗?\"春桃小声问,眼中满是担忧,\"昨日苏姑娘说,太医院可能有细作......\"
\"放心。\"我摸了摸腰间的双鱼玉佩,\"我自有分寸。\"
药煎好后,张院判亲自捧着药碗走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王妃请用,这是卑职亲自调配的安胎药,喝了对小世子极好。\"
\"有劳张院判了。\"我接过药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响。这是与苏婉柔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已准备好\"。
药汁入口极苦,我皱眉咽下,却在这时,腹中胎儿突然剧烈胎动,像是在抗议什么。春桃慌忙扶住我,声音里带着惊慌:\"娘娘!您怎么了?\"
\"不妨事。\"我摆手,示意春桃扶我回房,\"许是路上颠簸,动了胎气。\"
回到卧房,苏婉柔早已在屋内等候,手中拿着个细颈瓶:\"姐姐,这是从张院判屋里搜出来的,里面装的是蛊虫。\"
瓶中爬满了细小的虫子,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绿光。我皱眉看着,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南疆有一种蛊虫,能通过药物控制人的心智。
\"果然是他。\"我摸出袖中的药渣,\"方才喝药时,我故意留了些,你看这味药——\"
\"是钩吻。\"苏婉柔惊呼,\"这是毒药,怎么会出现在安胎药里?\"
\"因为有人想让我滑胎。\"我冷笑,转头吩咐春桃,\"去请张院判来,就说我喝了药后身体不适,让他来诊治。\"
张院判来的时候,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王妃明鉴!卑职只是听命行事......\"
\"听命于谁?\"我逼问,\"是匈奴人,还是太后?\"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又立刻低下了头:\"卑职不知......卑职只是按药方抓药......\"
\"按药方?\"我冷笑,示意苏婉柔拿出真正的药方,\"这是太医院的安胎药方,里面根本没有钩吻。你还有什么可说?\"
张院判浑身发抖,忽然从袖中摸出把匕首,朝着我扑来:\"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但他还没靠近,就被慕容煜一脚踹倒在地。慕容煜握着剑柄,眼中满是冷冽:\"张院判,你可知罪?\"
\"我......我也是被逼的!\"张院判哭喊道,\"匈奴人说,如果我不照做,就杀了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