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铜锁被锈迹侵蚀得吱呀作响，苏念卿捧着青瓷碗跨过门槛时，裙摆扫过满地枯叶。慕容珩蜷缩在发霉的草席上，听见声响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下，双眼猩红如困兽。

“皇嫂这是何意？”他盯着苏念卿手中冒着热气的汤碗，喉结不安地滚动。

苏念卿将碗重重搁在斑驳的木桌上，瓷碗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尝尝看，这毒是不是和你当年中的一样。”她身后，苏婉柔攥着帕子站在阴影里，指尖微微发白——正是她替换了慕容煜的膳食，才让这场毒杀阴谋落空。

慕容珩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掉落：“好个苏念卿，原来早就防着我！”他撑着墙摇摇晃晃起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是一碗毒汤，有何不敢？”

他伸手去够汤碗的瞬间，苏念卿眼尖地瞥见他腕间暴起的青筋。当两只瓷杯相碰时，慕容珩的手抖得如同筛糠，褐色汤汁泼溅在青砖上，瞬间腾起刺鼻的青烟。他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撞上墙壁：“不可能...这毒明明...”

“明明是御膳房特制的断肠散？”苏念卿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甩在桌上，“慕容珩，你买通小太监在煜郎膳食下毒的证据，可都在这儿。”

慕容珩盯着信纸，瞳孔猛地收缩。那熟悉的字迹是他亲手所写，墨迹还带着淡淡龙涎香——正是他书房独有的熏香味道。“你...你从哪儿拿到的？”他声音沙哑，仿佛被人掐住咽喉。

“拜你那位好手下所赐。”苏念卿想起前日在街角抓到的小太监，那人被吓破了胆，竹筒里的密信还没来得及销毁，“他说你许诺，只要慕容煜一死，就封他做御膳房总管。”

冷宫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窗外风声呜咽。慕容珩缓缓滑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我只是不甘心...明明皇位该是我的！”他扯着自己的头发，癫狂大笑转为低低抽泣，“母后临终前都在说，是她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