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刘协在洛阳南宫临时举行朝会。
虽然条件简陋,但他还是按照汉朝的老规矩办事,任命了一批随行官员,把朝廷空缺的职位都补上,算是勉强把朝廷的架子搭起来了。
刘协对护送他回洛阳的功臣们大加封赏。董承因为护驾有功,被封为卫将军,掌管禁军;杨奉、孙策等人也升了官,或者给了些虚职。这些封赏一方面是奖励他们的功劳,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继续效忠朝廷。
最引人注目的是对王镜的封赏。
“自董卓乱政以来,朝纲崩坏,朕颠沛流离,幸得靖侯忠心护持,方能重返洛阳。”
“今日朕欲重整朝纲,需倚重股肱之臣。靖侯德才兼备,忠心可鉴,朕特拜为司空,位列三公,总领朝政。”
“另加录尚书事之职,凡朝廷政令、官员任免,皆由王卿与朕共议。望王卿以社稷为重,辅佐朕中兴汉室。”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司空虽位列三公,但自董卓乱政以来,早已名存实亡。可“录尚书事”却不同。
尚书台是东汉真正管事的衙门,“录尚书事”就意味着能控制朝廷日常政务,官员任免、政令发布都得经过她,实际上就是宰相的权力。
王镜上前一步,深深拜倒:“臣蒙陛下厚恩,敢不尽心竭力?”
刘协微微颔首,又道:“朕知爱卿身边多有贤才,特擢荀彧、郭嘉等人入尚书台,协助爱卿处理政务……若有怠慢王司空者,便是轻慢朕躬。”这番话说完,刘协靠回御座,冕旒下的双眼闪过一丝疲惫。
殿内众人心知肚明,这些人皆是王镜亲信。皇帝此举,看似封赏功臣,实则已将朝政大权交予王镜之手。
随后,王镜缓步上前,对刘协微微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陛下,洛阳残破,宫室倾颓,您也亲眼所见。此地不宜久留,不如随臣移驾豫州许县——如今已改名为翊京,那里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可保陛下无虞。”
刘协低声道:“爱卿所言极是……”
就在此时,司徒赵温突然上前一步,须发皆张,厉声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他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洛阳虽残破,却是高祖所定的帝都!”
“若弃洛阳而就许县,汉室威严何在?天下诸侯又将如何看待陛下?”
刘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赵温大失所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若陛下执意离京,老臣今日便以死相谏,求您收回成命!”
说罢,他猛地转身,竟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殿中朱漆廊柱撞去!
殿内众臣惊呼,刘协更是脸色煞白,颤声道:“赵司徒!不可——”
电光火石间,王镜眼中寒光一闪,袖袍微动,一支袖箭“嗖”地射出,不偏不倚地钉在赵温撅起的屁股上!
“哎哟喂!”
赵温一声惨叫,捂着屁股重重跌坐在地,额头冷汗涔涔,方才慷慨赴死的悲壮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他嘴里不住哀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王镜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温。
“赵司徒,我这是救你一命。你要真想死,也得选个体面的死法。这一头撞死,血溅五步的,多不雅观?”
“……况且忠言直谏是臣子本分,但以死相逼,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当诛九族。”
她微微俯身,语气森然地附耳道:“你若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但绝不会让你死在殿上,留个忠烈的美名。”
赵温浑身发抖,抬头对上王镜的目光,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王镜直起身,转向刘协,又恢复了平静神色。
“陛下,赵司徒年迈体弱,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移驾之事,还请早做决断。”
刘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开口:“……就依王卿所言。”
接着,王镜冷冷扫了一眼瘫坐在地的赵温,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既然赵司徒不愿随驾,那就留在洛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