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划过。虽然他的姿势很像施舍,但……这些细节处的安排,又似乎表明他并非完全的冷酷无情?
“……谢谢。”她捡起肥皂和毛巾,放进去了。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让她幻化的智力惊艳。看着镜里那张年轻却蜡黄瘦削的脸,苏麦子叹了口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首先,得把这身材养好!
等她洗漱完出来,顾沉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房间里只有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台灯发出的微弱光晕。
晚饭是警卫员送来的,两个铝制饭盒,一份米饭配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在这个年代相当不错的伙食了。
双方依然是沉默地吃饭。顾沉舟吃得很快,姿势端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苏麦子则努力学着他的样子,努力不发出声响,吃得小心翼翼。这顿饭,吃得比在火车上还紧张。
吃完饭,警卫员又来收走了饭盒。
天色直底黑了下来。
顾沉舟瞥了一眼手表,合上文件,站起身来。
苏麦子心头一紧,他要好吗?
只见他走到门边,有了房间的大灯,只见左边那盏昏黄的台灯,然后转向苏麦子,语气不容置疑:“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脱掉裙子,里面贴身的白色背心,找到强壮的手臂肌肉,然后……就那么直接躺在靠门的那张床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苏麦子:“!!!!”
不是!大哥!你这就睡了?!我们还在一个房间啊喂!你好歹……好歹去换一件睡衣什么的表示一下尊敬啊?!(虽然他们都没有睡衣)
而且,十点熄灯?现在才几点啊!
她看着顾沉舟那仿佛已经睡着了的侧影,再看看自己的滑块,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别人领地、还被定了N多规矩的小可怜。
气氛,何止是僵硬,简直是僵硬、尴尬、外加让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局促!
这“初次同居”的体验……果然够“硬核”!
苏麦子叹了口气,也只能走到自己的床边,和衣躺下。床板很硬,被子有一股阳光(或者说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隔壁床边的、顾沉舟那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一个屋檐下,四床,偶刚领了证却比陌生人还疏离的男女。
这日子……有的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