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麦子醒来时,心里那点因极品亲戚而起的膈应已经淡了许多。想起昨晚顾沉舟那句“他们来不了”,她心里就踏实了不少。这家伙虽然说话难听,但答应的事,似乎还没掉过链子。
她照常起床做早饭,熬了点玉米碴子粥,又蒸了两个红薯。顾沉舟已经晨练回来,正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漱,水汽氤氲中,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更加硬朗。
饭桌上,两人依旧是沉默地吃饭。苏麦子没再提那封信的事,顾沉舟也没问。仿佛那件事就像昨天被她扔进垃圾筐的信纸一样,已经翻篇了。
吃过早饭,顾沉舟穿戴整齐准备去团部。临出门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走到炕边的矮柜旁,拿起那部黑色的军用电话,拨了个号码(后来单位给分发的)。
苏麦子正在收拾碗筷,听到电话铃响和他的声音,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电话很快接通了。顾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喂?警卫连吗?我是顾沉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交代你们一个事。从今天起,注意一下进出营门的人员。如果有一个,或者几个人,从豫省xx公社来的,自称是苏麦子——就是我爱人——的亲戚,特别是有一个叫苏满仓的中年男人,想要进来探亲或者找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更加冷硬:“……一律拦下。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营区。如果他们纠缠,就让他们在门外等着,或者直接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听明白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在应是。
“嗯,”顾沉舟又补充了一句,“任何自称是苏家亲戚的,都按这个处理。除非我本人亲自去门口接,否则谁说情、谁担保都没用。严格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