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然跪伏在地，她声音如泣，带着颤音儿，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李初然十八入宫，乃是朝中武将之女，只是为了给陛下冲喜而已。但对于眼前这位昔日曾力挽狂澜于即到，以一己之力强行为大乾续命了一百年的不世帝王，李初然却崇敬有加，心甘情愿，能够嫁帝王这是天底下所有女子的梦想。

纵然此刻，张子扬已经年迈。

但对于眼前这位曾经为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奠定了盛世根基的帝王，李初然是打心眼里爱慕。

“朕，无事。”

闻声，张子扬摇了摇头，摆手道。

“可是陛下......”

李初然刚想张嘴继续想着。

这偌大皇朝中谁人都知道陛下病重，昔日南征北战铁打的汉子也逃不过岁月的洗礼竟然被区区的伤寒打倒。

可现在，陛下讳疾忌医，不愿服药，她这个真心实意爱慕陛下的女子，忍不住心疼得快要落下泪来。

见状，张子扬无奈一叹。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眼前珍妃悬若欲泣的娇俏模样，竟然让张子扬生出一阵怜惜的情绪来。身为帝王，生于乱世，张子扬一辈子南征北战，战功累累，虽然登基之后免不了为了争夺胜利果实充盈后宫。

但大半辈子都扑在了前朝之事上，张子扬纵然是立了皇后，娶了妃子，也不过是为了稳住前朝的文臣武将而已。

而眼下，自己病入膏肓，皇后早已在数年前离世。

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也只存李初然这一个为了冲喜而纳入后宫的珍妃而已。张子扬一辈子阅人无数，当然知道这姑娘是真心实意。

也罢。

“将汤药端来，珍妃莫要哭泣，朕喝就是了。”

张子扬抿了抿嘴。

闻声，李初然惊喜地抬头，眼瞧着陛下愿意服药，她心中顿时浮现出惊喜的情绪来。拍了拍手，登时有几个小太监端着汤药碗鱼贯而入。

“感谢陛下垂怜，还望陛下趁热喝下便是。”

“这汤药是太医院的臣子和太子殿下辛苦熬制，臣妾相信，只要陛下愿意服下这汤药，身子一定会好起来，恢复往日的龙马精神。”

李初然端起药碗，轻轻抬起放在嘴边温柔地吹了吹，待到汤药微凉能够入口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汤勺递在张子扬的面前。

后者低头轻抿了一口。

嗯？

张子扬一愣，他眯了眯眼睛，而后又抿了一口。

【叮，检测到汤药中补药成分过重，系统自动为您稀释当中，体魄+1，剩余药力将存储在体内，待身体适应后一同释出。】

同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张子扬眼中的情绪忽然冷厉了下来。

“爱妃，这汤药是太医院和太子一同熬制的？”

“回陛下，却是如此。”

珍妃温柔一笑，她温和地拿来锦帕替张子瑶擦去嘴角的药渍，心中微微欢喜，道：“陛下这一病，牵动的不止是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心。太子殿下更是忧心忡忡，急的夜不能寐，臣妾先前去太医院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太子殿下。”

“他非常担心陛下您的身体，主动请缨去了太医院中，据说这苦窑熬了整整四个时辰，殿下衣不解带，劳心劳力......”

只是闻声，张子瑶的心中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此药无毒，有了系统的提示他一清二楚。

但就算张子扬不通医道，却也清楚虚不受补的道理，这满满的一碗汤药之中盛满了大补之物。若是火气壮的青年人或许能非常受用，可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喝了这汤药怕是这大补之物就要变成了大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