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初回到工位坐下,身子疲软地瘫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揉眉心。
昨晚为了避开宋旭升的靠近,她精神紧绷,几乎在床的边缘凑合了一整晚。
因为没睡好,状态不佳,头也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偏偏一到报社,领导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一顿批,说她做的账出了问题。
财务工作基本都是师傅带徒弟模式,通常是要找关系才能做,身为外地人的江梨初,能找到这份工作属于是靠着学历“捡漏”了。
沪城日报是文化人扎堆的地方,但是沪城经济不发达,留不住人才,像江梨初这样出身于华清大学的高材生更是少之又少,招她进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脸面。
更别说江梨初年轻貌美,性格又软,做事还精细,一进报社就深受同事欢迎,但可惜她英年早婚,不然追求者肯定一大堆。
许是为了避嫌,上头安排带她的师傅是个五十八岁的中年大叔,执拗固执,老油条,说话很难听,近两年临近退休,行事作风也越来越懒散,什么事都交给江梨初一个人做。
美名其曰给她机会历练,无形中却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她平日里干着主管的活儿,却没有主管的权,吃力不讨好就算了,一旦出了问题还得背锅。
就比如刚刚。
明明是任主管审查时出了错,最后却怪在江梨初头上,让她重做。
当真是应了后世流行的那个词:牛马打工人。
闭着眼养了会儿神,江梨初也就没注意到身后凑上来的男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肥胖的身躯离她只有半臂之远。
一只手搭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另一只手则搭在了她的座椅上方,就像是把她圈在了怀中似的,越界且暧昧。
下一秒,一道油腻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江同志,吃颗糖,缓解缓解心情,别太难过了。”
刻意压低的嗓音像是嗓子里卡了口痰,浑浊难听,江梨初差点就呕了出来。
都不用转身,她就能猜到对方是谁。
王立勇,常常对她进行职场性骚扰的变态。
尽管她每次都有意识地避开他,但还是躲不过他脸皮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她的工位恶心人。
就比如现在,借着安慰之名,朝她伸出了咸猪手。
江梨初眯了眯眼睛,抓住对方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用力向后一掰。
“啊!”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发出一声痛呼。
周围同事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纷纷扭头朝着他们这边望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王编辑突然凑过来,我以为他耍流氓呢,就下意识回击了。”
江梨初语调平平,却在众人心里激起千层浪,神色各异。
八九十年代,流氓罪性质严重,只要有人去告,蹲几年是免不了的,情节严重的,搞不好还会直接被枪毙。
眼见同事们都看向自己,王立勇立马就急了:“江梨初你说话注意点,谁他妈耍流氓了!”
“谁急说谁。”
她上辈子因为害怕丢了工作,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却换来王立勇的变本加厉,不仅私底下对她动手动脚,还胆子大到要强奸她!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