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阳将河面照得碎金万点,洛阳城南关码头迎来一日中最鼎沸的时刻。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各色商船旌旗在燥热河风中猎猎翻卷。
岳不群手提沉甸甸的包裹立于栈桥,望着河内穿梭如织的船只,只觉心儿疼得厉害。
洛阳前往福州,山高路远,武林中人运转内力,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还要一个多月。华山上下近百人,入流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大多是无法运转内力的弟子,更有甚者,比普通人体质还要差。
先不说什么仙霞岭这种必经的险要地势,就算是一路坦途,这些弟子走到福州最少也要三四个月。
于是乎,岳不群做出了生平最大方的决定,将令狐冲在五霸岗上收到的各种礼品,变卖成银钱,雇一艘大型楼船南下。
楼船可以从黄河转入隋唐大运河的汴渠段,向东南航行,经开封、商丘,抵达淮河沿岸的泗州,如此一来,不用半个月时间,便能抵达福建境内。
江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宁中则的云鬓被吹得微微散乱。她第三次望向官道尽头,终于忍不住唤来陆大有:“大友啊,你二师兄、三师兄前去接应冲儿,到现在还没动静,你也原路折返看看吧。若是未时都还没瞧见他们,你便抓紧返回码头。”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他都成大老爷了,自个儿在五霸岗潇洒快活!让全派上百号人等待半天。”
岳不群也就嘀咕几句,自令狐冲交出辟邪剑谱后,他是心潮澎湃,怎么看这大弟子兼女婿,怎么顺眼。
“师父、师娘放心!我腿快,这就前去接应大师兄和小师妹!”陆大有一抱拳,还没迈步就听岸上爆发欢呼。
“大师兄回来啦!”
众人回首,但见令狐冲横抱着岳灵珊疾驰而来,左右劳德诺与梁发气喘吁吁,显是一路狂奔。
“珊儿……”宁中则箭步上前,见女儿要令狐冲抱着,还以为她身受重伤了呢。
“娘……”岳灵珊轻嘤一声,连忙扭动身体,挣脱令狐冲怀抱。她可不想全派上下都知道昨夜她被大师兄折腾得走不成路。
“珊儿,你哪里受伤了。”宁中则指尖按上女儿脉门。却见岳灵珊“呀”地挣下地,刚站稳就双腿发软。
“娘...”她耳垂红得滴血,凑到母亲耳边低语几句。宁中则先是瞳孔骤缩,继而连脖颈都泛起胭脂色,最后咬着牙拧女儿胳膊:“不知羞!”母女俩逃也似地冲向船舱。
“磨蹭什么!赶紧上船!”岳不群朝着呆愣原地的令狐冲怒喝一声。
陆大有:“大师兄,也别怪师父生气,咱们都等你大半天了!”
梁发:“大师兄,那船大得很哩!坐上去肯定比双脚赶路舒服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