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大雄宝殿前,春寒料峭,山风骤急,卷起满地落叶纷飞,铜铃叮当作响,更添肃杀之气。
任我行一袭玄色大氅,昂然而立,双目如炬,睥睨群雄:“方证老和尚!老夫亲上少林,已是给足颜面!速速放了盈盈,否则——”嗓音骤然一沉,如雷滚过山谷:“莫怪老夫血洗少林!”
方证大师广袖无风自动,合十的指尖微微发白。未及开言,昆仑掌门震山子青锋已然出鞘三寸,剑穗上沾着昨夜的血珠簌簌坠地。
“任老魔,你那妖女在五霸岗上杀我爱徒和屠戮少林弟子,方丈不杀已是慈悲为怀。你竟还想带她下山?”震山子剑锋寒光迸射,直指任我行咽喉。竟似全然忘了方才玉音子吸人人干之惨状。他须发怒张,厉声喝道:“诸位同道,此獠凶残成性,万不可纵虎归山!”
话音未落,泰山派五十余名弟子已齐刷刷跪倒,膝行于地。为首那青年弟子望着一旁干瘪的玉玑子,双目赤红,抱拳高呼:“求左盟主、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为掌门主持公道!”身后弟子同时拔剑半寸,霎时间寒光交错,映得众人眉发皆碧,杀意凛然。
解风见状,手中打狗棒重重一顿:“任我行滥杀无辜、恶贯满盈,武林同道无不切齿!今日他自投罗网,正是诛杀此獠的大好时机!”
左冷禅却只负手立于擂台之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反而透着一股阴冷之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刀:“任教主被自己弟子囚禁十余载,怎么还这般狂傲自大,没学会收敛些?莫非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在正道豪杰眼皮底下踏平少林不成?”
任我行目光如电扫过场中群雄,嘴角忽地扬起一抹讥诮:“诸位这般架势,是要倚多为胜,合围老夫与向左使?”说罢仰天长笑,笑声如雷,震得檐角积雪纷扬而下。
“毫不炫耀地说,除了方证老和尚,在场诸位……”他目光在左冷禅等人脸上逐一扫过:“不过插标卖首之辈。老夫不敢说能全灭尔等,但取其半数首级,再从容下山,倒也不难。”
“呵!牢底之蛙,竟敢口出狂言!”左冷禅暴喝一声,周身寒气骤起,擂台上木板竟凝出白霜:“老匹夫真当今日武林还是十二年前光景?本座一人便够你受用!”
“阿弥陀佛!昨夜蔽寺已是血流成河,今日岂忍再造杀孽。”方证大师轻叹一声,手中禅杖在地上一顿:“我等名门正派,自是遵守江湖规矩,不做那以多胜少之事。”言罢,眺望一眼擂台,:“既然任施主自持功夫了得,今日擂台搭好,不如以武会友。若施主胜了,自可携令爱下山;若是败了,便在少林寺诵经十年,化去心中戾气,如何?”
冲虚道长手中拂尘轻扬,颔首笑道:“方丈此议甚善。公平比试,既全了武林道义,又可免去无谓伤亡。”
“好!三局两胜!”任我行声若洪钟,忽而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不过,方证老和尚不得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