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个传说,叫\"影阁\"。
没人知道它在哪里,没人见过它的主人,甚至没人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但江湖中那些最离奇的命案,最诡异的失踪,最不可能完成的刺杀,背后都有它的影子。
花无心站在黑石涯的废墟前,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是一道无声的嘲笑。
\"影阁?\"这个神秘的地方真有人见过吗?声音像是从一口废墟里传出来的,\"我要你找到影阁的地址。\"
花无心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坐下,面前摆着一壶劣质的烧酒。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人,嘴角扯出一个懒散的笑,那人冷冷道:\"江湖上没人能找到影阁。\"
\"所以我才接你这活,花无心。\"花无心推推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银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说你是最好的追踪者。\"
那人掂了掂钱袋,足够他挥霍半年。他仰头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够聪明,也够谨慎。\"花无心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你够穷。\"
黑袍人大笑起来,笑声把远处树上的小鸟惊飞了。他收敛笑意,将钱袋塞入怀中:\"线索?\"
\"黑石涯!\"花无心道。
黑袍人起身时带起一阵阴冷的风,\"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现在,花无心就站在这废墟中不知道该怎么办。黑石涯他听过,可是没来过,可是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吧!没人也就算了。
哎!
花无心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
腐朽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内里比想象中干净,没有蜘蛛网,没有积尘,只有一层薄薄的灰。花无心眯起眼睛——有人定期打扫这里,他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他的靴子踩在木质扶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二层比一层更暗,窗户都被木板封死,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挤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花无心突然停下脚步。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某种昂贵的熏香。他循着气味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前,门上的漆已经剥落,但依稀可见曾经精美的雕花。
门没锁。
花无心轻轻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盏熄灭的油灯。他走近桌子,发现桌面上刻着一行小字:
\"影随形,形随影。\"
花无心皱眉。这是江湖上流传的关于影阁的谚语,意思是影阁就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却又不可捉摸。
他正思索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花无心没有回头,右手已经按在了短剑上。
\"谁?\"他低声问。
没有回答,脚步声停了。
花无心猛地转身,门外空无一人。但地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张对折的纸条。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
\"地下。\"
花无心将纸条揉碎,开始在房间内寻找可能的机关。他敲击墙壁,检查地板,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把椅子上。椅子看起来普通,但当他试着转动它时,发现它纹丝不动。
\"有意思。\"花无心蹲下身,发现椅子的一条腿底部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凹槽。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嵌入凹槽。
地板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紧接着,椅子旁边的地板无声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花无心点燃桌上的油灯,小心地走下楼梯。空气越来越潮湿,带着地下特有的霉味。楼梯尽头是一条狭长的隧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油灯,但都已经熄灭。
隧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在中央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月牙形的标记。
花无心的心跳加快了。这个标记他在古籍上见过,据说是影阁的徽记,但是还有谁用这个来着?
他推开门,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盏亮着的油灯,灯旁是一本翻开的书。
花无心走近石桌,发现书上记载的是一些人名和日期,看起来像是某种记录。他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了——最后一页写着今天的日期,而名字一栏赫然是\"花无心\"。
\"欢迎,追踪者。\"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花无心猛地转身,短剑已经出鞘。但地下室依然空无一人。
\"谁在那里?\"他厉声问道。
\"你寻找影阁,影阁也在寻找你!\"那声音继续说道,语调平静得近乎冷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花无心冷笑:\"江湖规矩,不问出处。\"
\"规矩?\"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影阁就是规矩。\"
突然,地下室四角的油灯同时亮起,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花无心这才发现,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都刻满了字——人名、地点、事件,有些墨迹新鲜,有些已经褪色。
\"这是……\"
\"影阁的记录。\"声音解释道,\"江湖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在这里。\"
花无心走近墙壁,手指抚过那些字迹。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花谷大火\"。下面的小字记载着那场火灾并非意外,而是一次有计划的清除行动。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花无心警惕地问。
\"因为死人不会泄密。\"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以为找到影阁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花无心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他猛地向前扑去,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擦着他的发梢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反应不错。\"那个声音赞许道:\"但还不够快。\"
花无心滚到石桌后,熄灭桌上的油灯。地下室顿时陷入半明半暗。他屏住呼吸,听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动静。
左侧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花无心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掷向声源,同时身体向右侧翻滚。短剑钉入墙壁的声音和一声轻微的闷哼同时响起。
\"抓到你了。\"花无心冷笑,迅速冲向声音来源。
然而当他到达那里时,只看到墙上钉着的短剑,和地上一小滩新鲜的血迹。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花无心拔出短剑,发现剑尖上沾着一丝淡紫色的布料。他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药香。
\"女人?\"他皱眉。
地下室的另一端传来石门开启的声音。花无心迅速追过去,发现一条新的隧道。隧道尽头是一间更小的石室,里面除了一面铜镜外空无一物。
花无心走近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水面被搅动。他警惕地后退一步,但已经晚了——镜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记住,花无心。\"镜中传来那个女声,\"你看到的,都是影阁想让你看到的。\"
花无心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奋力挣扎,终于挣脱那只手,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当他再次抬头时,铜镜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手腕上的淤青证明那不是梦。
花无心喘着粗气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间石室没有其他出口,他只能原路返回。当他回到最初的地下室时,发现石桌上的书和墙上的记录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地图——城郊一处偏僻的山谷。
\"又一个线索?\"花无心冷笑,\"还是又一个陷阱?\"
他收起地图,决定先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回到一层时,天已经全黑了。花无心推开腐朽的大门,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三天前自己委托他寻找影阁的黑袍人。
\"找到影阁了吗?\"黑袍人问,声音依然像是从井底传来。
花无心摇头:\"只找到了一些把戏。\"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刺耳:\"把戏?你以为影阁会这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什么意思?\"花无心眯起眼睛。
\"意思是,你刚才去的地方,不过是影阁用来迷惑像你这样的追踪者的假据点。\"黑袍人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那是一张毫无特征的面孔,普通到看过就会忘记,\"真正的影阁,远比这神秘得多。\"
花无心握紧了短剑:\"你到底是谁?\"
\"我?\"黑袍人又笑了,\"我只是一个和你一样,想要找到影阁的人。\"
说完,黑袍人突然抬手掷出一枚烟雾弹。花无心迅速后退,但还是吸入了一些烟雾。等他挥散烟雾时,黑袍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继续找,追踪者。游戏才刚刚开始。\"
花无心将纸条揉成一团,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复杂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