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这场晚宴的主角是景王和从北齐远嫁过来的景王妃,宾客是南楚重要朝臣和家眷,晚宴开始不久,左丞相董功胜便朝宜夏道:“王妃来自北齐,据说北齐女子自小教习琴棋书画,想来王妃的才艺也有过人的地方,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宜夏还未回答,萧灿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听说董老的孙女舞艺超群,王妃初到南楚,就由董老的孙女先跳一舞抛砖引玉吧。”
南楚朝臣大多都知道这位和亲公主并非出自北齐皇室,而是北齐永平侯的外甥女,甚至消息灵通点的人还知道她来自民间,不是从小受到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
董功胜的孙女爱慕景王,他也有意将自己的孙女嫁进景王府,没想到景王竟然娶了一位北齐的女子。得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想刁难宜夏一番。
让一个王妃当众展示才艺多少都有点不妥,但董功胜这老狐狸很会说话,把宜夏架在了高高的位置,她不展示都不行。
萧灿的反击就更狠,直接让董功胜的孙女当众跳舞,直接把他的孙女当成了取悦于众的舞娘,董功胜当场就变了脸色。
而他的孙女董宛如却站了出来道:“小女愿献一舞,以贺景王殿下与王妃大婚。”
董宛如退出大殿,不一会儿换上了一身大红的舞衣,金丝的束腰将她的腰肢裹得纤盈不堪一握,衬得容颜如玉,眉目生情。随着丝竹之声响起,她一个甩袖一道回眸,广袖飘摇间身姿轻盈,如落花,似飘雪。
丝竹声一转,一曲《凤求凰》流淌在大殿上,董宛如舞姿一转,热烈而奔放,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时而仿若在烈焰中重生,挣脱天地的束缚;时而引颈向上凤鸣九天,姿态缠绵。一颦一笑间充满着灵动与韵味。
这般绝艳的舞姿确实是难得一见,大殿上许多人都沉醉在其中,连宜夏都看得津津有味,而萧灿却似在出神。
董宛如一舞毕,面朝萧灿与宜夏道:“小女陋技献丑,只望能入殿下与王妃之眼。”
“董小姐过谦了,如此舞技即便在北齐也是少见。”宜夏弯唇说着场面话。“殿下以为如何?”
董小姐稍稍抬眼看下萧灿,那如水般的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期待,婉转生情,瞎子都能看出她对萧灿的爱慕。而萧灿只是略勾了勾唇角,道:“还行。”
极其敷衍地态度瞬间将董小姐的芳心打碎一地,连宜夏都忍不住同情她。
似乎是受到了刺激,董小姐将矛头指向了宜夏,“王妃的舞姿想必更是出类拔萃,小女迫不及待想一睹风采。”
宜夏笑道:“我并不善舞,倒叫董小姐失望了。”
董小姐的这一舞没能打动想打动的人,倒让其他人看了个尽兴,犹如宴会助兴的舞娘,她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对宜夏笑道:“王妃是北齐公主,必然才情过人,展示一二便可作为我南楚女儿的典范,何必过谦?”
萧灿目光一沉,犀利如刀锋般地扫过董小姐,董小姐蓦然感觉到了一股沁人的寒意,空气都顿时冷了下来。
“如此,我便作画一幅,请大家品评一二。”宜夏微微一笑道,才说完萧灿就在桌下拉住了她的手。
她不是大家闺秀出身,自小也没有名家指点,在北齐公学时她是什么水平萧灿清楚得很,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恶意的针对而勉强自己。
宜夏却对他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清澈的眼眸里有自信与坚定。萧灿心神微动,松开了她的手。
“来人,给景王妃布置画桌。”弘治帝话音刚落,朱公公带着几个太监便抬来了一张花梨木的书桌,铺上宣纸,放上各种各样的颜料和大小不一的画笔。
朱公公笑着问道:“王妃看看可还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