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顾氏的资金，是顾承泽的心血，也是顾家几代人的积累，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让顾氏为苏氏的错误买单。

顾夫人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以前，她总觉得苏念卿是个只会恃宠而骄，空有几分姿色的草包，根本配不上她优秀的儿子。

可现在，这个在她眼中一无是处的女人，却做出了连她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用顾氏的资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承泽？还让他被顾氏高层责问质疑？”顾夫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苏念卿苦笑一声：“告诉他？您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会同意吗？”

顾夫人再次沉默。

的确，以顾承泽那偏执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份文件，我已经签好字了。”苏念卿指了指文件末尾的签名，“后续的手续，我会让律师尽快办妥。希望顾夫人，能暂时对承泽保密。”

“为什么？”

“我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分心。”苏念卿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顾氏现在的情况，他已经够烦了。”

顾夫人看着苏念卿，眼神复杂。

良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苏念卿，我希望你记住，承泽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氏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明白。”苏念卿郑重地点了点头。

送走顾夫人，苏念卿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将顾承泽注入的资金返还，意味着苏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苏氏，真的要走到穷途末路了吗？

没有了顾承泽的资金支持，苏氏集团的处境急转直下。

陆铭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攻势愈发猛烈。

苏氏的股价，已经跌到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地步。

银行的催款通知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供应商们也开始上门讨要货款。

公司内部，人心惶惶，辞职信一封接一封地递到了苏念卿的办公桌上。

苏云生看着这一切，一夜之间，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念念，实在不行，就……”苏云山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庞，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就申请破产吧。”

申请破产。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念卿的心上。

苏氏集团，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是苏家的根基。

如果就这么在她手里倒了，她怎么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

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期望？

可是，不申请破产，又能怎么办呢？

她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