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溜达,结果看到平时冰块脸的营长,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有点瘆人,赶紧叫了他一声。
“哦,没什么,好几天没跑十公里呢,我拉伸拉伸。”
燕拾壹收起笑脸,板着脸,可不能让自己冷面营长的形象崩了。
他哪知道,在小伍心里,他的形象早就崩了。
他只是一个桃花运不济的大龄剩男,他这年纪,他这脾气,放在他们村,真是鬼见愁,没有一个媒人敢接给他介绍对象的活。
入夜,农场四处都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中,只有赵家的灵堂还灯火通明。
孙秀丽早就躺在地铺上呼呼睡着了,赵盈盈也没那么老实,让刘梓成看着香火,和母亲挤在一起睡了。
“梓成,你叫醒盈盈,还有二婶,先去休息吧,后半夜我来守。”
赵虎踱来,一脸关切。他今晚上要做的事,不止卖妹妹,都需要支开人。
“那大伯父那呢?”
刘梓成揉揉眼睛问。
“我弟他们会守。”
赵虎回应道。
刘梓成是个脑子简单的,能不守夜他开心坏了,立马照做了。
“辛苦哥了,今天我丈母娘和老婆都太伤心了,到现在也体力不支,还好有你们。”
刘梓成一听不用守灵,心中大喜,嘴上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都是一家人,说这么客气干嘛?”
赵虎把二叔一家人支走。
看看香烛都要烧过头了,他换上新的,同时还向二叔遗体鞠了个躬,嘴里念念有词,大约就是不要怪罪的意思。
赵灵此时在家里,赵豹正指着她的鼻子骂:
“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今天猪和鸡鸭都没喂。你真的以为就等我来做了?
我告诉你,我是男人,我是传宗接代干大事的,不可能天天做喂鸡喂猪这些破事。
你这个赔钱货,能干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在家多待一天,都是浪费我们赵家的米一天!”
“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喂猪,今天爸过世,我太难过了,一时忘了,不是故意不喂的。”
赵灵双手搓着衣角,局促不安地道。
“你长的是猪脑袋啊?这点小事也会忘?”
赵豹边说,边用手指点头赵灵的额头。
赵灵一边闪避,一边讷讷地道:
“妈说,我挺聪明的,还让我要考大学呢!还说我能弹钢琴。”
赵灵只是想用这个说法,让赵豹不要这么凶她。
可是没想到,赵灵这么说,赵豹眼神变得更加凶狠起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恨恨地道:
“就你这德性,还考大学?还弹钢琴?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笑死人。
家里哪有钱让你上大学?还弹琴?
你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公主啊?场长的女儿都不敢说要弹钢琴。
你哪来的痴心妄想?
我看你这梦也做得太美了吧?
今天就让我来让你清醒清醒,废了你的手,别想再做梦。”
赵豹凶性大发,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锤子,把赵灵的手按在桌上,手中的铁锤,径直砸了下去。
“啊!”赵灵猝不及防,一声惨叫,然后抱着血淋淋的左手,眼泪都掉出来了。
“哥,你别砸我了,我不敢了!”
赵灵疼得大哭。
看到赵豹恨恨地举起锤子,又来抓她的右手,赵灵吓得直往屋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