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下跪了?那他早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月来,江御一直耐心的教了池鸢许多理论知识,她发现在学习这些的时候,人的磁场真的会渐渐发生改变。
江御曾经给她讲过策论中一个“立长”还是“立贤”的命题,他问她,如果她是君主会如何抉择?
池鸢的回答是如果二者同等才华,自是立长,但如果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定是要立贤,国泰民安才是最紧要的。
可如果那位所谓的“贤”是女眷呢?如此还坚定立贤确实太冒险了。
话到此处,池鸢不由得质问颜天胤道:“你就从来没反思过自己的原因吗?你究竟是有多差劲啊?父皇宁愿立公主为储也没给过你一丝机会!”
颜天胤被这话打击得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但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差劲,他只是败给天道罢了!
“皇妹……”
颜天胤听得出来那道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想过就这么算了,但他不能,他这次必须请她出面帮他!
颜天胤遂在池鸢即将回屋的时候高喊道:“你可以不见朕!那母后呢!你连母后也不见吗!”
正欲踏入院门的池鸢,在这一声厉喝之后,脚步突然停住了。
她十分冷静,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沾他的边儿,她没有那么大的格局,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可就在颜天胤说到母后的时候,她怔住了。
而这时,颜天胤跑回了马车,在车厢里翻出一个箱子,急三火四的抱了出来。
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里面层层叠叠沾了血的宣纸让人触目惊心。
颜天胤拿出一摞纸张,跪在她面前高声解释道:“这些都是母后以为你不在人世后,为你作的诗!母后一直才华横溢,作诗天赋也是一绝,在你走后,母后的诗句里只有对你的思念!看到子规鸟会想起你、看到满月会想起你、看到路边的孩童会想起你……所以写诗的时候,才会吐血在宣纸上!”
颜天胤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勇气和池鸢说这些,他看到母后思念池鸢吐血的时候,他的心也快碎尽了。
不论池鸢是死是活,都把颜天胤的全部给夺去了,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夺了自己的命格啊!为何母后的眼里从未有过他的存在?
然而,就在颜天胤怒火中烧之际,结界内部突然飞出来一条银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出了颜天胤的箱子,并迅速往结界深处拖拽。
颜天胤立刻意识到——是池鸢!
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银链,绝不能让池鸢再一次消失在他面前。
但他的做法完全就是螳臂当车,他根本无法控制作为圣殿的镇殿之宝的噬魂锁,刚抓住绳索,手掌就脱了一层皮,鲜血顺着锁链流淌着,连颜天胤自己都被吓到了。
池鸢不愿噬魂锁上沾有颜天胤的鲜血,怒斥道:“放手!”
可颜天胤的双手却纂得更紧了,如同拔河一样想把噬魂锁拔过来。
尽管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噬魂锁迅速往回抽着,很快就磨得颜天胤双手露出了骨头,颜天胤终于受不住了,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
可惨叫归惨叫,他还是不肯松手,紧抓着噬魂锁,接着整个人都撞在了结界上,鲜血顺着结界不住的流淌着,简直触目惊心。
颜天胤痛呼之余,哀求道:“皇妹,求求你,见朕一面吧!朕不跟你争母后了,朕把母后还给你……”
散落的宣纸一页接着一页飞进了村内,池鸢握住一张,看着上面的笔迹,险些哭出声来。
那是母后的笔迹,她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