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红了脸,终于吐出了一句话:“那你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还答应他,不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吗?你这样做,是不可以的,是不对的!”
温梨初冷哼了一声。
她没过问江野的私事,却能从昨夜两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因果来。
她讽刺道:“怎么?只允许你和你妈忘恩负义,利用完了就不认人,就不许我玩玩他啦?”
“话又说回来……”
温梨初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如果江野知道你来找我,他会怎么想呢?”
郑恩舒张了张嘴。
她经受过的所有不愉快的经历,都是家人带给她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教会了她要忍耐,要逆来顺受,要学会包容,学会原谅。
可是唯独没有教会她,如何去对付像温梨初这样涉世极深的女人。
她便据理力争:“我跟江野,是订过娃娃亲的。我以前都叫他哥哥,他对我很好的!”
“小朋友”,温梨初嗤笑道,“你当这是在过家家酒呀。你叫他哥哥,我还叫他老公呢。”
温梨初索性当着她的面,给江野拨去了电话,夹着嗓子说道:“老公,在吗?你说句话啦!”
她开了外放,而江野那头的声音,明显很嘈杂。
片刻后,又安静了下来。
江野走到了僻静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呢?我这边太吵了,没听清。”
温梨初看了眼郑恩舒,重复说道:“老公……”
江野飞快地应道:“哎,你说。”
电话立刻被挂断了。
温梨初收起手机,看着郑恩舒,说道:“你看到了吗?一两句话,不算什么的。”
她招手把老板叫了过来,让他打包好了剩下的饭菜,提在手里。
“更何况,你的江野哥哥,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你何必要抓住他不放呢?对你自己,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我知道。”
郑恩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她什么都清楚的。
江野哥哥,也成了像她父亲那样的坏男人。
可是,他是江野啊。
郑恩舒不肯死心,每天都去夜店堵江野,只是江野从不正眼看她。
有好几回,他还当着郑恩舒的面,揽着别的女人去了酒店。
但郑恩舒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却不慎被人下了药。
她被那个恶心男人抱走时,身上还发着热,迷迷糊糊的,却能察觉到那个男人从江野工作的前台走过。
“江野”,郑恩舒的声音细如蚊蝇,“救救我,他要欺负我。”
然而江野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漠然地望着她被人带走。
郑恩舒绝望了,她简直恨不得能够立刻死掉。
但就在这一刻,江野追了过来,一拳狠狠砸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最后江野占据了上风,带走了郑恩舒。
他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房,把她往床上一丢,就要走。
郑恩舒努力直起上身,阻拦着他:“你别走,我需要你。”
盛夏的衣服,本来就薄得很。
郑恩舒轻轻松松,就把衣服丢到地上,坦诚相待。
江野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背对着她,伸手就要去开门。
“江野”,郑恩舒试图威胁他,“要么是你,要么我就去找别人。”
江野沉默了,但开门的手却缩了回来。
郑恩舒看出了他的动摇,安静地等待着,直到最后,江野声音嘶哑地问道:“不后悔吗?”
“不后悔。”
她坚定地回答道,一直到沉沉睡去后,心里都还泛着甜意。
天色大亮。
郑恩舒再次醒来后,看到江野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早就做好了,要跟他解释当年事情的准备,却不想江野丢给她一盒避孕药。
“吃了吧。”
他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打算跟她多聊,转身就要离开。
郑恩舒不甘心。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是为了这么一个结果的。
“江野”,她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野眼神玩味,反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大概是……一夜情?”
他望着郑恩舒那张委屈的脸,丝毫未曾动容地说道:“我现在有女朋友的,她叫苏栖梧,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我能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郑恩舒的名头,只是听着好听,用来唬一唬那些不知道实情的人而已。
实际上,她什么也不是。
郑恩舒慢慢捏紧了床单,又很快松开。
之前幻想的甜蜜和美好,尽数化作了泡影。
郑恩舒转瞬间,成熟了起来,用一种近乎于谈判的口吻,对江野说道:“沈南洋那样对你,你一定很生气吧?”
“毕竟”,她话锋一转,又道,“当年我被我妈锁起来,没能来给江野哥哥开门,江野哥哥就很生气呢。”
“你不会不想要报复的吧?可是现在,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要报复,还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苏栖梧是你的女朋友,但她要是知道了这一切,肯定不会再愿意帮你了。可是我愿意。”
江野的眼眸,渐渐幽深了起来,答应道:“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郑恩舒就此,从一个女孩,成长为了女人,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她看见江野哄着苏栖梧,又或者是逗着沈芙蕖时,不是不嫉妒的。
可是江野不在乎她的嫉妒,更不会管她心里难不难受。
他只会让她帮忙找来窃听器,找来针孔摄像头,找来一样又一样他需要的东西,甚至于帮他做戏。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跟江野在一起的人,只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