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正看管着温执玉。

两岁多的小丫头，胖乎乎的手臂已经被勒得肿胀，大眼睛眨巴眨巴，强忍了泪水没哭。

她在回忆着前几个小时，收到的来自姐姐的短信：

【楚漫，你人在哪里？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温小姐之前说的让你还钱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她已经把借条快递给我了。】

【你千万不要有压力，更不要因此做傻事。】

“姐姐，我好疼。”

温执玉可怜兮兮的声音，惊动了楚漫。

楚漫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一时想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做。

温梨初的形象，不断在她心里，被打碎又重聚。

不可能的，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这么好呢？

楚漫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够相信温梨初的诡计，不可以承认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然而姐姐的消息，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发了过来。

【楚漫，你人在哪里？警察都来家里调查了！那个季停云，他明显是利用你的，你知不知道？】

【他是苏枕雪的弟弟，他就是个私生子啊。】

【他是在利用你报复苏枕雪！你明明可以有新生活的，温小姐那么帮着你，她没从你身上得到一丁点儿的好处，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坏人啊？】

【你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都是被他给毁了的！】

【你以为他喜欢你吗？他已经答应了沈家那个疯女人，要娶她了。他宁愿跟一个疯子在一起一辈子，都不愿意娶你！】

是这样吗？

楚漫放下手机，眼神迷茫，在不小心瞥见温执玉的胳膊时，忽然慌乱了起来。

她看到过这样的手臂。

当时那个拐卖她的村子里，就有十分不服管教，也不乐意装一装的女人。

那个女人被买她的男人，打得鼻青脸肿，而后又像捆猪一样被丢在猪圈里。

为了杀一儆百，村子里的男人都带着自己的“媳妇”去看，得意洋洋地警告她们，这就是她们不听话的下场。

楚漫还记得那个女人空洞又麻木的眼神。

猪的排泄物沾了她满身，时不时还有饿得很了的猪试探着去咬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印子。

她被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的手臂，就是这样红肿发紫的。

没过几天，楚漫就听说那女人的手没了。

后来，她就死了。

“疼不疼啊，手臂还有没有感觉？”

楚漫替温执玉解开绳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温执玉的手。

她只见过温执玉两次，这两次温执玉都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大声地叫她“姐姐”。

温执玉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她连她喊姐姐的这个人，在打着坏主意，都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叫着自己姐姐。

楚漫鼻子一酸，浓重的愧疚，让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姐姐，你别哭，我的手不疼的。”

温执玉艰难地伸出手，想替楚漫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