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卜周易管辂知机 讨汉贼五臣死节(2 / 2)

且说耿纪、韦晃二人,各有三四百家僮,都预备好了器械。吉邈兄弟也聚集了三百人,只说是去围猎,一切都安排妥当。金祎提前来见王必,说:“如今天下逐渐安定,魏王威震天下;现在正值元宵佳节,不可不放灯火,以显示太平气象。”王必认为他说得对,便告知城内居民,让大家都张灯结彩,庆祝佳节。到了正月十五夜,天色晴朗,星月交辉,六街三市,都竞相挂起花灯。真正是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王必与御林诸将在营中饮宴。二更以后,忽然听到营中呐喊,有人报告说营后起火。王必慌忙出帐查看,只见火光乱滚;又听到喊杀声连天,知道营中发生变故,急忙上马出南门,正好遇到耿纪,被一箭射中肩膀,几乎坠马,于是朝西门逃去。背后有军队追赶。王必慌乱之下,弃马步行。来到金祎家门口,急忙敲门。原来金祎一面派人在营中放火,一面亲自带领家僮随后助战,只留妇女在家。当时家中人听到王必敲门的声音,以为是金祎回来了。金祎的妻子隔着门便问:“王必那贼被杀了吗?”王必大惊,这才明白金祎参与了谋反,径直逃到曹休家,报告金祎、耿纪等人一同谋反的事。曹休急忙披挂上马,带领一千多人在城中抵御。城内四处起火,烧着了五凤楼,献帝躲进深宫。曹氏的心腹爪牙,拼死守住宫门。城中只听到有人喊:“杀尽曹贼,扶助汉室!”

原来夏侯惇奉曹操之命,在许昌巡逻警戒,率领三万军队,在离城五里的地方驻扎;这天夜里,远远望见城中起火,便带领大军前来,围住许都,派一支军队入城接应曹休。一直混战到天明。耿纪、韦晃等人无人相助。有人报告说金祎、二吉都已被杀。耿纪、韦晃夺路杀出城门,正好遇到夏侯惇的大军包围,被活捉了。他们手下的一百多人都被杀。夏侯惇入城,扑灭余火,将五人的老小宗族全部抓获,派人飞速报告曹操。曹操传令,将耿纪、韦晃二人,以及五家的宗族老小,都在街市上斩首,并将在朝的大小百官,全部押解到邺郡,听候发落。夏侯惇押着耿纪、韦晃二人来到刑场。耿纪厉声大叫:“曹阿瞒!我活着不能杀你,死后也要化作厉鬼来攻击你这个奸贼!”刽子手用刀刺他的嘴,鲜血满地,耿纪大骂不止而死。韦晃用面颊撞地,说:“可恨!可恨!”牙齿都咬碎而死。

后人写诗称赞道:耿纪一心精忠,韦晃贤良忠义,他们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仍妄图挽救汉室于倾颓。然而谁能料到,汉朝的国运已然衰败到尽头,他们满心悲恨,含憾九泉。

夏侯惇杀光了五家老小宗族,将百官押解到邺郡。曹操在教场左边立起红旗,右边立起白旗,下令说:“耿纪、韦晃等人造反,放火焚烧许都,你们之中有出去救火的,也有闭门不出的。如果是曾出去救火的,可站到红旗下;如果是不曾出去救火的,可站到白旗下。”众官员心想救火的人必定无罪,于是大多跑到红旗下。三成人中只有一成人站在白旗下。曹操下令将站在红旗下的人全部捉拿。众官员纷纷诉说自己

无罪。曹操说:“你们当时的心思,并非是去救火,实际上是想帮助逆贼罢了。” 于是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拉到漳河边斩首,被处死的有三百多人。而那些站在白旗下的人,都给予赏赐,仍旧让他们回到许都。此时王必因箭伤发作而死,曹操下令厚葬他。任命曹休总督御林军马,钟繇为相国,华歆为御史大夫。于是制定侯爵六等十八级,关中侯爵十七级,都授予金印紫绶;又设置关内外侯十六级,赐予银印龟纽墨绶;五大夫十五级,颁发铜印环纽墨绶。通过定爵封官,朝廷又换了一批官员。曹操这时才领悟管辂所说火灾之事,于是重重赏赐管辂。管辂却不接受。

话说曹洪率领军队到达汉中,命令张合、夏侯渊各自占据险要之地。曹洪亲自进兵抵御敌军。当时张飞与雷铜驻守巴西。马超的军队到达下辨,任命吴兰为先锋,领军巡哨,正好与曹洪的军队相遇。吴兰想要退兵,牙将任夔说:“贼兵刚到,如果不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有何颜面去见马超将军呢?” 于是催马挺枪向曹洪挑战。曹洪亲自提刀跃马而出。双方交锋三个回合,曹洪便将任夔斩杀于马下,乘势掩杀。吴兰大败,回去面见马超。马超责备他说:“你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为何轻敌导致战败?” 吴兰说:“任夔不听从我的话,所以才吃了败仗。” 马超说:“你可紧守隘口,不要再与敌军交锋。” 一面派人向成都申报战况,等待指示。曹洪见马超连日不出战,担心有诈,便率领军队退回南郑。张合前来拜见曹洪,问道:“将军已经斩杀敌将,为何还要退兵?” 曹洪说:“我见马超不出战,恐怕他另有阴谋。而且我在邺都时,听闻神卜管辂说:会在此地折损一员大将。我对这话有所疑虑,所以不敢轻易进军。” 张合大笑道:“将军行军打仗半辈子了,如今怎么能听信占卜之人的话,而被其迷惑呢!我虽然不才,愿意率领本部兵马夺取巴西。如果拿下巴西,蜀郡就容易攻取了。” 曹洪说:“巴西守将张飞,并非寻常之人,不可轻敌。” 张合说:“人人都惧怕张飞,我却视他如小儿一般!此次前去,必定能将他擒获!” 曹洪说:“倘若有个闪失,怎么办?” 张合说:“我甘愿接受军令处罚。” 曹洪便让他立下文书,张合随即进兵。

正是:从古至今,骄傲轻敌的军队大多会走向失败,向来轻视对手的一方很少能够取得成功。不知道这一次战役的胜负情况怎样,且看下文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