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来抵！”无面人撕下阿九的竹篾肋骨，插入算盘框。肋骨化作黑檀木梁，血珠变成算珠，自动计算他祖孙三代的孽债。阿九的脊椎突然暴长，竹刺穿透账房穹顶，勾下块月亮大的铜镜——镜中映出他爹当年偷校徽的场景，而典当行的柜台后，赫然坐着年轻时的老掌柜！

第四节·灰烬身

阿九在纸灰中重生时，后背已无皮肉。

紫竹篾骨架缠满《卖身契》，心脏处嵌着林秀兰的铜校徽。老掌柜的阴剪挑开他胸腔，塞入人皮生死簿：“从今往后，你就是阴差。”

纸魂铺的梁柱突然倒塌，露出地底的血池。池中泡着三十七个阿九的纸偶，每个都连着脐带般的账本红线。老掌柜撕开自己的衬衫，胸口纹着阴间账房的舆图：“我活成账房，你死作阴差，这笔债才算平了。”

妓院方向传来轰鸣，三十七口纸棺破土升空。棺盖化作讨债帖，精准落入王五爷余党的宅院。收帖者后颈浮现竹篾刺青，眼白变成账本纸色。

第五节·往生帖

中元夜，城南飘起带字的纸钱雨。

翠云接过纸钱时，掌心的“赦”字突然灼烧。她跟着纸钱指引走到乱葬岗，见阿九的灰烬凝成人形，正用竹骨在墓碑刻字。每刻一笔，就有道冤魂从地底解脱。

“该你了。”阿九的竹刺点向翠云眉心。她看见自己当年被拐的画面：人贩子的褡裢里，掉出张印着老掌柜指模的《过继书》。纸魂铺的真相轰然炸开——老掌柜才是二十年前贩卖人口的黑手！

灰烬突然暴起裹住阿九，林秀兰的残魂在他体内尖啸。铜校徽裂开，露出里面微型账本，记载着老掌柜经手的每一桩脏事。阴间账房的无面人此刻摘下头套，竟是王五爷被撕下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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