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 秦军猛地站起身,铁链哗啦作响,“我何错之有?不过是想要娶心仪的女子,不过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的目光转向杨贤,“卢国公,你说,若杨菲菲被人横刀夺爱,你会如何?”
杨贤的神色凝重如铁,沉声道:“太子殿下,您私吞军需、挑起争端,已然触怒天威。眼下唯有低头,方能平息事端。”
“低头?我秦军从不知‘低头’二字怎么写!” 秦军突然狂笑,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惊得烛火一阵摇晃,“亦晨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武夫,凭什么与我相争?还有那个商盟的王清华,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居心不良!”
贤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与杨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秦军却浑然不觉,继续咆哮道:“我知道,父皇就是偏心!他看我不顺眼已久,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住口!” 贤妃突然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威严,“陛下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大夏江山!你身为太子,不思为国为民,却为了一己私欲,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当真让我失望至极!”
秦军被这一声喝止,微微一愣。贤妃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语气又软了下来:“皇儿,你自幼聪慧,深得陛下喜爱。只要你真心悔过,重新做回那个心怀天下的太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杨贤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太子殿下,老臣追随陛下多年,深知陛下心意。若您能诚恳认错,老臣愿与贤妃娘娘一同在陛下面前为您求情。”
秦军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坐下,双手抱头,声音沙哑:“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皇,如何面对这满朝文武……”
贤妃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别怕,有母妃在。明日一早,我们便陪你去景仁殿。只要你拿出诚意,父皇定会原谅你。”
牢房外,雨势渐小。秦正明站在景仁殿的窗前,望着宗人府的方向,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未平息,而藏在暗处的真相,也即将随着更多人的入局,逐渐浮出水面。
景仁殿的晨光透过冰裂纹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秦军身着素色常服,跪伏在御案前,额角几乎要贴上冰凉的地面。他身后,贤妃与杨贤屏息而立,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儿臣知罪,” 秦军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私吞军需、强娶民女,种种行径罔顾国法,愧为储君。恳请父皇重重责罚。”
秦正明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御案上《废太子诏》的草稿墨迹未干。他望着儿子蜷缩的背影,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骑在自己肩头的孩童,喉间泛起苦涩:“既知罪,便回东宫闭门思过,未经宣召,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贤妃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轻声谢恩。秦军叩首起身时,瞥见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心中猛地一痛。他退至殿门时,正撞见亦晨被侍卫押解而来,两人目光相撞,亦晨微微颔首,算是和解。
“亦晨听旨,” 秦正明的声音冷如寒铁,“身为都护卫统领,未能约束部属,致朝堂动荡。着即免去官职,暂居商盟听候差遣。”
亦晨摘下腰间的银质腰牌,金属碰撞声在殿内回荡。他望着李璇玑从女眷席间投来的担忧目光,沉声道:“臣遵旨。谢陛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