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接过地契看了看,然后丢到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料到李霸天会如此狡辩。
“无凭无据,这妇人为何敢来告你?若非她手中有田契,又怎会如此大胆?”庞统话音未落,已从袖中取出一张田契,掷于堂上。
“从今年二月起,租赁二十年。白纸黑字还敢狡辩!”
李霸天见状,脸色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这妇人真有田契,顿时慌张起来。
他慌忙跪倒在地,抱拳说道:“回禀大人,她家地就是小人租给他丈夫的,当时只是口头约定,绝无田契?还请大人明察。”
庞统又问道:“那么你口头承诺是多少年?多少钱?”
李霸天伸出两个指头说道:“就……就两年,租金五文。而且这钱小人已经还给他了。”
“胡说八道!”庞统一拍醒木站立起来。
他指着李霸天说道:“地里种植的是桃树,两年开花,三年结果。张家只租两年,岂不是颗粒无收?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李霸天见庞统已经洞察真相,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磕头如捣蒜,口中哀嚎道:“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说了谎话!求大人开恩,小人愿将田地归还,并赔偿张家损失,只求大人能从轻发落!”
庞统依旧让棍棒伺候,任凭李霸天喊叫,只是冷眼旁观,心中并无半点怜悯。
等李霸天被打了几棍后才不慌不忙地问:“李霸天,你知罪否?”
李霸天痛苦地回答:“小……小人知罪。”
“李霸天,你毁约在先、强占在后,罪证确凿还敢欺瞒本官。本官判你补齐田契,并赔偿妇人损失纹银十两。此外,罚你白银百两,以充官库。你可有异议?”庞统的声音冷冽如寒风,让李霸天浑身颤抖。
“田契?”眼下李霸天已经顾不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只能连忙答应,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小人定当遵命,即刻办理……绝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退堂!”
退堂之后,庞统竟然示意徐禁欢跟随他入府衙后花园。
园中花香袭人,竹影婆娑,与方才堂上之肃杀判若两界。
庞统缓步至石圆桌旁,桌上只有几卷书册与一壶刚刚泡好的清茶,显然早有准备。
他抬手示意徐禁欢入座,自己则悠然提起茶壶,为二人各斟一杯。
“徐大人既是猎魂师,又能官至太尉,可见不一般。观今日之事,有何感想?”庞统举杯轻啜,目光却锐利地投向徐禁欢。
既来之则安之。
徐禁欢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笑道:“庞先生不愧为‘凤雏’,一张假田契,就诈得李霸天思绪混乱,露出破绽。”
庞统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徐大人。这只是小事一件,鄙人说的今日之事,是关乎你我性命的大事。”
徐禁欢嘿嘿一笑,说道:“庞先生,您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但我这肩上的担子,可比您那田契的事儿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