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世界树异变惊现(2 / 2)

恒星暗灭 Godric 2454 字 4天前

“林博士,看月球阴影区!”卢峰湿漉漉的头发甩出弧形水珠,他强行接入的哈勃望远镜备用镜头正在剧烈抖动。

在亿万年前凝固的月海玄武岩上,阿波罗15留下的月面车辙印正渗出荧绿色粘液,沿着车辙生长的菌丝网络精确复现了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的平面图。

我突然意识到喉咙里泛起的铁锈味来自鼻腔逆流的血液。

当卢峰将我的血液样本扔进质谱仪时,暗红色液体正在试管内自发排列成人类线粒体dNA与孢子云光谱的叠加态。

“不是物理攻击……”我抹去下巴上的血渍,看着王伟的卫星电话自动播放起阿波罗11号的登月录音,“是文明层级的寄生。世界树通过量子纠缠污染了人类探索宇宙的记忆,再把这些被篡改的集体意识投射成现实威胁。”

卢峰突然用消防斧劈开冒烟的机柜,扯出缠绕着菌丝的冷战时期核弹密钥。

“还记得莫斯科信号事件吗?”他沾着绝缘油污的手指在斧刃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当年苏联用微波辐射轰炸美国大使馆,现在世界树用同样的方式在轰炸人类文明的认知边界。”

当他说到“认知”这个词时,天河三号模拟器突然输出一组诡异的曼德博集合图形。

那些无限分形的几何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开始吞噬控制中心的金属部件,王伟扑过去拔电源的动作慢了一拍——他的袖扣已经被分形边缘同化成某种非欧几里得结构的金属泡沫。

“关掉所有显示设备!”卢峰把我推进防辐射隔间时,他后颈的皮肤正在渗出与月面粘液相同的荧绿色物质。

透过铅玻璃的观察窗,我看见主屏幕在断电前最后闪现的画面:1974年阿雷西博望远镜发送的星际信息图,此刻正被菌丝网络重新编译成人类视网膜的视锥细胞分布模式。

黑暗中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杰克的老式怀表在某个角落发出齿轮卡涩的呻吟。

当备用电源终于启动时,王伟发现自己的瞳孔在监控镜头里呈现反常的六边形结构,而卢峰正在用瑞士军刀解剖被分形感染的服务器残骸。

“不是吞噬,是转化。”刀刃刮擦金属的声音让我牙床发酸,“世界树把人类科技产物改造成符合它数学美学的形态……”卢峰突然举起一片扭曲的电路板,那些铜箔的断裂处正在自主生长出类似斐波那契螺旋的纳米级导线。

刺耳的警报声再度撕裂凝滞的空气。

这次是卢峰的个人终端在震动,他三个月前埋在木卫二冰层下的微型探测器传回最后影像——在氮素海洋的幽蓝深渊中,数以万计的荧光菌丝正编织成精确复刻人类大脑皮层沟回的巨型结构,其表面跃动的电信号赫然是1969年阿波罗11号指令舱与地面控制中心的对话录音。

“它们在重演……”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看见阿姆斯特朗的脚印在月尘里渗出鲜血,“不,是在编译。把人类引以为傲的航天史编译成攻击代码。”

卢峰突然扯断终端的数据线,用打火机点燃了菌丝感染的电缆。

跃动的火光中,他撕开被冷冻液浸透的笔记本,将我与安娜的脑波同步实验数据抛向半空。

“用δ波干扰!既然世界树能盗取人类意识,我们就把错误参数植入集体无意识——”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量子通信频段打断。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冒烟的终端机自动播放起一段1977年“旅行者1号”拍摄的太阳系全家福。

但在本该是漆黑真空的背景里,赫然浮现着与安娜量子涟漪完全相同的干涉条纹,那些发光的波纹正将冥王星轨道扭曲成人类耳蜗的螺旋形态。

王伟突然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的华为平板正在播放NASA的实时直播——国际空间站的太阳能板表面,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类似神经突触的紫色薄膜,那些突触末梢迸发的火花,正是冷战时期所有核试验产生的电磁脉冲的叠加态。

当卢峰抓起液氮罐扑向过载的设备时,我注意到自己的倒影在钢化玻璃上产生了0.3秒的延迟。

这个细微的异常像冰冷的蜘蛛顺着脊椎爬进大脑,因为根据天河三号三分钟前的模拟结果,这种局部时空扭曲正是世界树根系穿透四维膜的特征之一。

“林博士!”卢峰的吼叫把我从恍惚中惊醒,他正用止血带捆住被量子灼伤的手臂,“我需要你1978年在普林斯顿做的量子退相干实验数据,尤其是观测设备意外故障时的原始记录!”

当我在防水保险柜里翻找发霉的磁带时,控制中心的地面突然开始震颤。

透过防弹玻璃,能看见基地外围的松树林正在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旋转生长,树冠在天穹上拼凑出精确的球面几何图形。

更远处的山峦轮廓线开始分解成像素点,仿佛有只无形巨手在将现实世界渲染成低分辨率的三维模型。

“它们加快了渲染速度……”王伟的镜片碎裂成蛛网,他用染血的指尖在操作台上画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用我的脑波频率做诱饵,把错误参数注入——”

突如其来的强电磁脉冲打断了所有声音。

在令人窒息的三十秒静默后,深空网络接收器突然自动打印出一卷发黄的纸带——那是1971年苏联火星三号探测器失联前传回的最后数据,此刻却在纸带上呈现出与安娜脑波图谱完全一致的δ波震荡曲线。

卢峰扯下纸带时,那些发脆的纤维在他掌心碎成磷火般的荧光粉末。

当粉末飘落在施密特的登月照片上时,我们惊恐地发现照片背景里的地球正在褪去蓝色,转而浮现出木卫二冰层下那种病态的荧绿光泽。

“各位……”杰克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用放大镜观察自己掌心的生命线,“我的皮肤纹理从今天早上开始,逐渐变成了拜科努尔发射场的航拍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