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能不能顺利当上千户乃至卫指挥使和今年的保护费收得上来收不上来直接挂钩。话说施州卫大小土司拖欠孝敬和后世小区业主们拖欠物业费的说辞雷同:他家也没交,凭啥我先交。那个‘他’单指某胆敢抗拒作乱的蛮夷长官司长官,这货盘踞鱼木寨占山为王不服管教,7年来分文不出累计拖欠保护费折合1200两银子。
文三才解释说老赵当不当千户或者指挥使其实无所谓,这位义兄本非官迷。只是老赵新官上任十分需要杀只鸡来树碑立威,不然以后的工作没法开展。
“正是正是!”卫所衙门的一班官吏纷纷倒酒举杯先干为敬。
敬酒一口喝掉,泰森更不啰嗦:“梁山有什么好处?”
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大宋偏安江南半壁富得流油,想来无利不起早已是前宋时代流毒、人民秉性。凡混衙门的都稳如老狗,心里这么想脸上定无波澜,只看赵千户脸色行事。
老赵气顺了,捶着泰森后背卖人情,活脱脱一个兵匪没半点官样,“三弟,老哥哥答应你,凡投奔你梁山者老子既往不咎往后不加拦阻。”
穿越众是建设者,需要资本,需要原料,需要市场,现阶段尤其需要劳动力。老赵已经把话挑明,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过于直白了,那就是无论之前还是今后上山之人无论杀人放火的囚徒逃人官府都予以庇护。换句话说:施州卫再有土官以梁山窝藏包庇阚老大、徐承为由兵犯梁山者就是和官府过不去。
双方一拍即合。为庆祝买卖谈成,喝酒喝酒!
看看时间已不早,胶皮此刻要献宝。她笑嘻嘻道:“大哥,我有件好东西要送给你和今天的新人。”说完四下寻找,继而脸色大变:“我的包呢?挂在椅背上的,哪儿去了?--“阿力!”
阿力这会儿还趴在桌子底下大快朵颐五花肉和骨头,他从入席到现在嘴巴没停过,胃口好,很能吃。听到喊自己名字,阿力丢下美食从桌子底下出来,摇着尾巴仰起脖子听候指令。
“我的包包。”--“不是啊,阿力,不是要和你亲亲…”--“挂在椅子上的包包,给老妈找出来。”
阿力听懂任务了,且专业能力相当强,满屋飘香中些许功夫便把躲在角落里的包叼了过来。胶皮夹块羊肉犒劳阿力,从包里摸出相机。
对,数码相机!这只相机原本被洪水泡坏了没舍得扔,不曾想前几天莫名其妙地自我修复又好了,里头高能电池受损不可逆,充满电也只够拍三五张照片。
这年头拍照绝对是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老赵被闪光灯吓着了,两眼紧闭,删掉。第二张脸部肌肉紧张,不上照,勉强通过。第三张拍新人合影,“新人靠近些,再靠近些,不要看我看对方。”--“呦,挺上照的,新娘子真好看哩。”
慕容西兰大受刺激,喜滋滋捧着相机盯着屏幕看了又看看了再看坚决不肯撒手。“老天爷,好神奇妙幻,好…”--“哎呀,我头饰有些歪了哩!”
等慕容西兰去整理自己歪了的头饰,老赵才得以一窥自我,同样大受刺激,“怪哉!老夫酒量可不浅,眼珠子怎恁发红,成色目人了。”
胶皮笑弯了腰,“赶明儿大哥来平台,六妹我给你拍个千百张相片。我拍照水平臭,跟你眼珠子没关系。”
晚上九点钟,大部分客人捂着坐麻坐疼的屁股回各自去客房休息,剩下小一半的亲朋好友闹新房。胶皮作为新人单位领导致开场白,‘蹬蹬蹬’几步小跑到客堂中央,整了整新做的夹衬小翻领外套,清清嗓子举稿子声情并茂朗诵起来:
“这里繁衍着以哭泣庆贺婚嫁、以歌舞祭祀亡灵的下里巴人,这里生息着能说话就会唱歌、能走路就会跳舞的土家人。这里有山的雄峻和挺拔,这里有水的柔和与妩媚。这里的山孕育出牡丹花儿样的儿郎,徐承;这里的水滋润着栀子花儿样的姑娘,慕容西兰;我代表梁山股份祝愿徐承、慕容西兰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徐承哭了,红着眼睛抱住司令员哭诉起来,呜呜哇哇的一个字没听懂。好像不是喜极而泣。注意看,来喝喜酒的绝大多数是女方的人,男方客人就只穿越众等寥寥十数人,而徐承父母亲族竟无一人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