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禄为人不错,昌府之行收获巨大。
辞别新加入合作伙伴,离开昌府客栈,旅行团取道直奔成都。一进成都,旅行团员人人胸闷。穿越众的反应完全一致,都想着等回去了第一时间告诉钳工‘你老家好生牛逼,你老家的人好懂生活。’
一群井底之蛙,在施州卫一隅夜郎自大,进了成都才明白人家天府之国的人民过的才叫日子。
此时离奢崇明围攻成都战事并不遥远,川人却健忘到仿佛从未发生。在成都看到的是太平景象是繁华之都。四川人冲破了‘要想富,男子力田女织布’、‘千生意万买卖不如翻地块’的重农轻商传统观念,人民求富于市,形成‘家有良田万顷不如日进分文’、‘街头一席地强似百亩田’、‘有儿坐盐店强如做知县’、‘要得富久开铺’的重商意识。
其实明中晚期工商业就高度发达,早在正德年间汉地即有‘抵以十分百姓而言已六七分去农’之说,明承袭宋,发达的工商业显示了一个新的与以前小农经济截然不同的新时代。与以往王朝末期经济发展几乎停滞完全不同的是,时至1625年,社会经济发达工商业活跃,表面上完全看不出这是个行将朽木的王朝,一定以为身处太平盛世。社会结构的变化必然带来思想、技术等方方面面的变化,所以晚明无论在经济结构变化还是新兴思想产生上,甚至在全面总结已有科技成果上都是全方位在发展在进步,与同时期的欧洲比,优势是全面的遥遥领先的。这些变化代表着旧的生产、社会关系将解体,转变中蕴含着无尽的希望。
从施州到成都,穿越众感觉施州卫与成都在社会发展和文明程度上相差2000年,走进成都仿佛置身于近代社会。
在成都城里随便逛逛走走,看到有些人家已经用上了经过初级加工过的石油,至于煤炭已成为日常燃料。在金店目睹了店家用自己配制的王水偷顾客金子而引发的街头冲突。在书院里,程朱理学和八股文没有市场,这里的学子讨论心学,很多问题涉及到军事科技问题。
书院是民办野路子学校,学生素质低下学风差在情理之中。
这是个牌坊,不光是牌坊还是个花牌坊。所谓花牌坊,牌坊廊柱裸露石料底色,牌楼则包漆上色花团锦簇。花牌坊所在街巷自然称作花牌坊街,花牌坊街向南隔着两街巷便是成都府衙,北后那条幽静窄巷里有片建筑,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读书声和吵架声。那里是成都府学,好比是成都市升学率排名第一的公办重点高中。
潇洒顺着辩论吵架声信步走去,却被门房拦下,“此处读书清净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笑话,吵架吵得像菜市场,楞说修身养性之所。“我是施州宣抚使,可否容我等进去参观一二。”
门房竖起细竹子扎的大扫把,单手叉腰道:“莫说你没品的土官,当朝首辅要来也得事先打个招呼。请回吧。”
胡说八道,咋没品哩,正五品!泰森不开心,看不惯相府门人七品官,“要银子没有要拳头不吝相赠。草泥马,低看我梁山。”
亏得门房不晓得‘草泥马’是对其母亲的性胁迫,否则一顿相打不可避免。门人普遍低贱,但具体也要看在哪里上班的,青楼别院和书院门口的门房有天壤之别。
门人在书院服役多年,经年累月沐浴雅风也沾染了正气,你打他骂他不能侮辱他人格,把他比作伸手要银子的相府门前七品仆役,那肯定要光火了。“若不看在你等是远客,必要出手教训你。”
潇洒忍俊不禁,“老人家,可允我等进门了?”
“进去进去,乡下老家受过你家化肥的好处,不敢阻拦,省得叫人污我不懂报恩。”门人说罢送出个白眼。“回来回来。”门子拦住去路,指着狮子头道:“人能进,狗不许进。”
还好,比外滩公园‘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待遇高些。
门子乃是好意,他就事论事,不以亲疏而有失偏颇。指出,里头都是读书人,都金贵着呢,万一狗子咬到了人就麻烦了。读书人不比普通百姓那么好说话,秀才可不好惹,定要讹你个心惊肉跳倾家荡产。
从门卫的语气和表情不难得出结论,肯定有不少倒霉蛋被讹诈破财了。多谢指教,感谢感谢。胶皮让警卫牵着狮子头守在门外,一行人饶有兴趣一进一院地慢走慢看。
正值早课完毕,学校里人头攒动。这里果然就是明代四川省头号重点高中,古今之区别在于里头就读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老的已过三旬,年幼的则是神童,唇上的绒毛只在大晴天太阳直射下才能看见。
路过教室,潇洒笑道:“看,煤油灯。”他展露微笑,看到自家的轻工业产品现身临省,叫人颇有些成就感。
“贵司的东西工艺高超,谓之人无你有、人有你优。同样是煤油,你家产的少烟气耐燃烧,不过煤油灯虽亮堂,可比不上你们梁山自用的小太阳,点之顷刻间恍若白昼。”走上前来给一通夸的是个中年儒生。
潇洒抱拳,“先生到过梁山?”
来者本院学政,曾随徐光启一同去的梁山,当时钦差团中有朝中京官,也有来自四川、湖广、江宁的随行官员。学政对化学颇有研究,在梁山参观后大受刺激,回到成都即编写《化学小编》交于书院生员学习。
此刻他有更刺激的主意--联合办学,为使商谈更为正式,特意备好茶在办公室里请客人入座。
先有联合开店,现有联合办学,等回程时就该碰上个妖人要求联合建国了。好事要么不来要么一块儿来。
这个主意相当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