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名下产业的家丁护卫、干活的伙计雇工、海船上的水手、海上的绿林侠客、更有泉漳赶过来的海船水手,徐祖业面露兴奋掰着手指头一一数来。
“嗯-嗯-,好的徐先生,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起义必败!我梁山司不能趟这趟浑水。”
“这,这,这是怎么说的!”徐祖业的脸憋得通红,活像坐在马桶上的便秘者。
“吕宋的华人就这些了吗?没有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民?没有作坊里做工的工友?没有地里刨食的农友?没有塾堂里的先生学生?”
“有,自然也是有的。”
“为什么不把他们发展进来?难道他们就热爱被佛郎机人和土番的欺压吗?”
一连串的反问明白表达着梁山司的极大不满。徐承给自己点了根烟,斜眼看向徐祖业等一众富豪,“我的员外们,我们的义军攻下了港口控制住了大船炮舰,却被马尼拉城墙所阻,半年一年也打不进城去,这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
“有贵军之百胜之师相助,攻下城池如探囊取物。”
“我是说假设。假设我们打不下来,西贼国内强敌来援,该如何应对。”徐祖业尚在考虑该如何应答为好,却有嘴快的把心中盘算和盘托出。发动起义的诉求分上中下,上策为驱赶西班牙殖民者、中策为两族共治和平共处、下策为获取税费减免。打不动就谈判,让佛郎机人承认华人在吕宋的地位,再不敢觊觎华人财富便是胜利。
尼玛!真的被穆部长一语道中,她若不曾事先提醒此节,我便稀里糊涂着了他们的道,白跑一趟白高兴一场。按说这些家财万贯之人不该如此愚蠢,怪哉!
“放屁!一群扶不起的阿斗。我此行来谈助你等起事,为的是扬我国威、为的是复我故土,不是来帮你们看家护院的。告辞!”
徐祖业飞身离座一把扯住徐承,“此他一家之言,徐将军息怒。”
一通脾气、几句好话,任务终于圆满完成。可见华人商会中与殖民者不共戴天者、要把斗争进行到底的占了大多数。
顺利把路子调整好了的徐承欢欢喜喜赶向客栈向领导汇报了情况,再赶去车马店把马匹交还店家好取回押金。车马店的菲猴子店主围着马匹转了一圈,说马掌受损,那可是伤到马蹄的重大损伤,得赔付20银币。
敲诈,欺负外地人呢!
徐承却不知这家车马店是个黑店,店主与马尼拉总督府下层官员交好,开此黑店讹人,当地人知道内情都不去上门,故此专门敲诈勒索初来乍道的外乡客商。既是黑店必有保驾护航的打手和凶器,店主才一咋呼,呼啦啦便围上一圈人将徐承困住。
可怜徐承虽咽不下这口鸟气也只得忍着,好声好气与土霸王们理论。这不符合他的脾气,原因么,这趟出来没带枪!
店主十分嚣张,徐承情绪受其感染,嗓门不由自主被带着大了起来。一个口头禅‘草泥马’出口顿时惹翻了这伙恶霸,纷纷亮出家伙如是便要大打出手。
按理说‘草泥马’传播不该有如此迅捷的漂洋过海,其中必有奥妙。此事说来话长,且听细细分解。
话说有个承天府卖油郎榨的菜籽油清冽香甜,听说施州的钱好赚,来到梁山开了个油坊。他家的油品价廉物美且具品牌效应很快做到一家独大,加上会巴结人攀附上了李冰,顺利成为梁山司食用油独家供货商做上了生意人梦寐以求的公家生意。
此人的成功乃是吃到了一波行情,吃到了政策红利。只因胶皮不舍得把产量不多的橄榄花生榨油吃,更不肯辟出地来种油菜,扬言菜油浑然天成绿色无害,吃带有特殊香味的菜油能唤醒童年记忆。其实穿越众这么多年来一直吃的菜籽油,童年记忆早已挖掘到了角角落落。大家伙一个是吃习惯了菜油,一个施州就那么点地,确实没必要为口腹之欲侵占宝贵的田亩,于是食用油升级计划无限期搁置。而李冰要找补早些年缺失的油荤,关照各单位食堂的大师傅做菜不怕费油,于是梁山司粮食消耗有所下行,食用油的消耗巨大。如此便宜了卖油郎大发横财。
产业做大做强了的卖油郎还是很有些商业眼光的,他又把目光瞄准到了草纸生意上,把在梁山赚得的第一桶金抽回承天府建‘承天纸品厂’仿造梁山产特色草纸,产品商标‘草泥马’。这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估计被眼红他发大财的梁山众‘草泥马’骂得又多又狠,感受太重印象太深的缘故,抑或他顶风作案的报复心理和反击动机在作祟。更有借打梁山文化牌的商场谋略在里边,这跟后世纯国产货起个洋名的道理是一样的。
总而言之,‘草泥马’牌皱纸及卷筒卫生纸行销海外市场,品牌知名度很高。这里就牵涉到一个事情,‘草泥马’牌草纸是不能在国内市场销售的,至少卖油郎大老板不敢在曹少眼皮底下和他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