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知道,比起自己,父亲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当年出事时,他不过五岁,虽然已经开始记事,但也正是懵懂的年纪,对于痛苦的感知并不真切。
对于失去亲人的痛苦,父亲却是感受最为深刻的人。
如今,也一样。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父亲是最痛苦的那个,他没有资格责怪。
萧闻丰明白儿子没有恶意,这么多年,他已经够懂事了。
可再懂事的人,也没法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毕竟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怪自己,每每午夜梦回时,他都觉得煎熬。
萧闻丰稳了稳情绪。
“阿澈,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刚好过两天是你生日了。”
萧澈闻言,面上多了一丝柔色。
这么多年,萧家一直是冰冷的,他们父子俩从不过任何节日。
可每当他们的生日,他们父子俩都会放下所有事情,在这一天找出时间认真地庆祝。
每年的生日这天,萧澈都会无比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
岁岁,岁岁平安。
每年如此,从无例外。
萧沅,他的妹妹,小名岁岁。
不管今生见与不见,他一年一次的愿望,只期盼她能平安。
可这么多年的愿望,实现了吗?
年年岁岁,自从妹妹不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他的小名了。
好不容易找到,可因为这该死的末世,他又一次失去了她的消息。
萧澈向来清冷的眼眸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心口仿佛撕裂般的疼,疼得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弯下腰去。
他倏然转身,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澈快速离开,匆忙离开的脚步掩饰住他所有的狼狈。
门“砰”地一声关起,门里门外,是心中藏着隐痛的父子。
——
而基地大门外,就在萧澈的车离开后不久,宴礼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基地。
他快速扫视了一眼,直奔基地门口的孔天南。
直到这一刻,宴礼终于明白孔天南为什么一直说他觉得温晚很眼熟。
宴礼快步走到孔天南面前,神色凝重地问:“刚刚进去的那些是什么人?”
孔天南一下子便明白了宴礼的意思,本来已经抛到脑后的事情,一下子又来了兴致。
他兴冲冲地说道:“那个跟你女朋友长得很像的那个?像吧?我就说吧,你女朋友看起来很眼熟,你还不信我。”
孔天南碎碎念念着,宴礼没有半分厌烦,老老实实地听他说话。
见状,孔天南有些不太好意思,立马停了自己那张碎嘴子,告诉宴礼:“那是萧上将的儿子,萧澈。”
萧上将,基地的最高负责人。
宴礼紧了紧喉咙,声音微哑,低喃道:“……他姓萧?”
孔天南以为宴礼在跟他说话,所以还有点一头雾水。
这叫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