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霓裳。”

直到傍晚,两道满是伤痕的身躯才互相搀扶着回到云霓裳的小屋。

秦修衣服上满是鞋印,云霓裳红肿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

“秦修,听话,你找个机会逃吧,高家势大,姐姐更是有玄天宗撑腰,我们斗不过的。”

这一路上,秦修不知听云霓裳说了多少次让自己快走。

他翻找出疗伤的草药,颤抖地擦拭着云霓裳的脸颊。

“霓裳,不要再说了。”

“给云雪蓉认错,还只是跪下一次,但我若是真抛下你苟活,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眼看云霓裳还要再说,秦修抬指轻抵她唇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相信我,明日醒来,没有人能再让咱们低头。”

秦修又找出些安神助眠的草药,喂云霓裳服下后,看着她沉沉睡去,秦修才走出屋。

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才发现指尖早已结满血痂,手掌的皮肉上也全是指甲紧攥的伤口。

“霓裳,相信我,我不仅不会走,我还要娶你!”

“你姐姐拿你当陷害我的工具,我就让她们母女在我娶你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赔礼认错。”

秦修眼中泛起冷意:“云雪蓉,还有你,这个世界凭实力说话,我认!”

“但不代表一个水耀灵体,就能肆无忌惮地夺走我的一切,还让世人以为是你大发慈悲地饶了我。”

秦修内观丹田,只见一颗形若圆枣的漆黑异物的堵在丹田和经脉交汇处。

那便是父亲赠予他的神种。

过了今夜,他也将踏上修行。

不只是踏上修行,秦修毫不怀疑父亲所说的神迹二字。

记得小时候眼看着云雪蓉踏上修行,他哭着去找父亲。

‘爹,我不要神种,我要修行。十八岁,我早就被别人落下多远了。’

父亲只是揉着他的脑袋,拍着胸脯保证:‘修儿不哭,你可知这颗神种,是咱们秦家多少代才遇见的大造化?’

‘要是爹能有你小子的运气,别说等十几年,就是等八十年也值。’

就在刚才,秦修已经感觉到神种的一丝异动。

他盘膝而坐,丹田犹如土壤,承载着这枚神种的扎根。

“爹,小时候您便跟我说,云雪蓉此女非良配,碍于云叔的面子,您让我长大后自行决定。”

“一切果然被您言中了。可霓裳,却愿意为了孩儿豁出一世清白。”

秦修脑海中满是她被欺辱时的凄然,那一刻,他便将云霓裳视作自己此生第一个女人。

“来吧,过了今夜,世间再没有不能修行的废人秦修。”

秦修闭目凝神,多年来第一次主动吞吐灵气。

片刻间,神种表面闪烁的神秘纹路就微微开裂。

咔嚓……

在他体内,只是响起嫩芽破土的轻微动静,但云府的上空,却盘踞起遮天蔽日的雷云。

夜幕之下,云府高婉华的屋内。

“二姑,您不是说要帮我把霓裳弄到手么?怎么便宜了秦修那个废物?”

高阳满脸不解与愤恨,他是高婉华的亲侄子,跟在姑姑身边历练好几年了。

其天赋也是相当不错,年纪轻轻就已是练气四重巅峰,深受高婉华青睐。

云府上下都知道他喜欢云霓裳,姑姑也说过,会极力帮自己撮合。

白天他在外边打理云家商铺,刚回来就听说秦修那个废物夺走了云霓裳的第一次。

高婉华却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阳儿,姑姑这不是已经在帮你了么?”

高阳愣住了,谁不知道他把云霓裳当成自己的女人,这特么叫帮自己?

高婉华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傻小子,姑姑问你,你想娶霓裳,你姑父那关你是不是得过?”

“何况她如果执意不嫁,就算是我也说不了什么。”

“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失身给秦修那个废物。”

“你说,她以后还能嫁人么?所以,别说给你当妾,就算是给你当贴身丫鬟,都未必不可能。”

此话一出,高阳顿时两眼放光。

“原来如此,还是姑姑高明。”

他也听云府的人提起这件事的猫腻,找水耀灵体的云雪蓉算账他肯定不敢。

都怪那该死的秦修,他可是连霓裳的手都没碰过。

“要我说,就该直接把那废物踩在脚下把东西抢过来。”

高阳愤愤咬牙,不过没关系,你秦修想呵护的女人,以后给老子当贴身丫鬟站起来蹬。

高婉华笑道:“我记得你马上就要突破练气五重了,这里有些灵药,拿去,争口气。”

“不只是给姑姑长脸,你越有本事,我也才越好跟你姑父张口。”

高阳连连拜谢:“多谢姑姑,侄儿今后一定为您鞍前马后。”

高阳兴冲冲地接过灵药,刚回到自己的院里,一道撕裂夜空的狂雷就吓得他浑身哆嗦。

“这是要变天了?”

“可恶!要是今天就把秦修赶出去多好,真想看他跟野狗挤在一块躲雨。”

殊不知就在隔壁院子的秦修,体内的神种已然生长出一道道根须,与他的丹田缠绕融合。

每一道根须和枝叶都弥漫着刺目绝伦的神光,宛若惊动寰宇八荒。

一道道雷光肆虐降临,天地间的灵气崩散倒卷,似乎绝不容这逆天之物问世。

神光却迅速凝实,化作一株灿灿生辉的小树苗,并且随着秦修的呼吸疯狂生长。

轰!

但就在此刻,秦修耳边响彻一道天威莫测的怒吼,在这声怒吼面前,滔天狂雷都如蚊嘤蚁鸣。

“混沌神树!尔果然将混沌道种私藏下界!”

“不管你是谁!敢夺吾族气运,诸天万界都无你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