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道熹光从天际线上绽放光华。
不管是安心沉睡的人,还是深夜交流失眠的忙人,都伴随初冬的一抹光明渐渐苏醒。
张宁在烦恼困惑中反复惊醒,整个一夜未眠尤为憔悴。
还是昨夜那个丫头再次推开同一扇大门,不过手里还端着洗漱用品。
本掀开纬帐唤醒小姐准备洗脸用餐,结果在那张青春活力的脸上,眼角下青色的眼圈好似青山眉黛,洁净貌美的面容苍白无力。
她满是心疼的安慰道:
“小姐,你气色如此之差,在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撑不住的!
将军要是知道你操劳伤神过度,肯定会感到无比的心疼。”
听到武临的名字,她灰色暗淡的眼眸闪过一丝明悟。
气息软弱无力断断续续的回道:
“他如今有了其他人,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相处几日的陌生人呢?”
感受到自己小姐还在与自己赌气,猜测是不是与对方发生了矛盾。
她以试探的语气问道:
“小姐,你之前还不是这样气馁的,是昨天发生什么和将军置气?”
张宁闻言感到心中一颤,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生气的质问对方的那一幕。
她赌气的拉起温软柔和,绣着丹青山水的被子捂住脑袋。
发现自家小姐居然如小动物受伤似得选择躲避,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事只有当事人才能处理,她这个外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问题提出去让彼此间认识到就行了。
陈奚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艰苦的劳动塑造健康的身体。
换上武临派人送来的干净整洁的绸缎,前后走了几步感觉身体十分紧绷,环境的改善至今还无法适应。
她推脱了送来侍奉的丫环,过惯了自给自足的苦日子,所有事情都想要亲力亲为。
不然总会觉得心中非常不踏实,也相信不到富贵人家奢侈华贵的生活。
一晚上无法入睡的困倦,只要一想起武临生死未卜的亲人,心中涌现深深的愧疚和无比自责。
在几个早期丫头惊讶的目光中,独自一人熟练的打水烧火做饭,花了半个小时忙前忙后的梳洗干净用好早餐。
由于未曾来过唐县,唐家占地面积广阔无边。
一出院门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东南西北完全分不清楚。
在她贫瘠的认知中,目光所至皆为万花筒般的迷惑。
眺望远方红墙碧瓦,亭台阁楼似鱼鳞嶙峋般重重叠叠。
跨过一道敞开着的拱圆形的,镶嵌于红墙中的门,视野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数亩宽的鱼塘内覆盖着枯萎的落叶,凋零干枯的荷花秸秆零星的耸立着。
高大巍峨的假山怪石伫立在水中,一汪活水自地底涌出滋润着,肥硕而自由自在畅游的鱼儿。
蜿蜒曲折的回廊四通八达,四面八方连通着四五个出口。
沿途都是一些身着洗涤干净的粗布麻衣,面色总是喜笑颜开的谈论着琐事的妇人。
望着人来人往匆忙走动的人流,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十分不自在。
只好随意选择其中一个人多的道路,盲目而迷茫的离开唯一熟悉的位置。
当人群抵达一个宽阔的广场时,一眼望去全是此起彼伏架设好的军帐,正当她左顾右盼之际。
一道温和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她,转瞬一瞥发现是一位披头散发。
原本漂亮的瓜子脸上,涂满泥土显得肮脏不堪。
宁苏四人昨夜被接送回县城,在安排的帐篷中忐忑不安的度过紧张的一夜。
短暂的小睡过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帐外越发喧哗的脚步声令人十分不安。
宁苏身为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主动担起打听消息的任务。
忐忑不安的掀开帐篷,入眼的满是乱哄哄的难民。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阵,认出了是随她一路同行的恒山县百姓。
连续在四周逛了逛,她营地不远处的角落排起了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