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屏障破碎的脆响在石厅里炸开时,林夜后槽牙咬得发酸。
血玉在掌心烫出红痕,他却半点没松力——那抹红光刚顺着断裂的血线钻进去时,他就闻到了焦糊味,像极了母亲遗物里那本旧日记被火烤过的边角。
\"屏障破了!\"陈二阶的声音带着颤,他瘫坐在地,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灵视能力抽离得太急,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林夜没回头。
他的阴阳眼正捕捉着空气里浮动的残灵——那道旗袍灵体消散前的口型还在眼前晃:\"小心灯里的东西\"。
台阶尽头那盏青铜灯泛着幽光,灯座上的咒文与母亲遗物上的符号严丝合缝,像根细针扎进他后颈。
\"夜哥!\"陈小虎的战术盾重重磕在地上,他抄起林夜的配枪,枪口却没对准已经干瘪成骨架的血煞尸,而是指向石厅大门。
锁链拖地的声响比之前密了十倍,像有千军万马拖着铁索往这边滚,\"门外至少二十个!\"
苏九的白大褂沾着黑血,她蹲下身用镊子拨了拨血煞尸脱落的青灰皮肤,突然低咒:\"邪灵之气被抽干得太彻底,连残留的怨气都没剩——这东西根本就是给屏障送能量的活祭品。\"她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凝血剂的碎末,\"那灯...\"
\"别碰。\"林夜截断她的话。
他能感觉到血玉在发烫,不是之前净化邪灵的灼热,而是某种更危险的震颤,像活物在挣扎。
阴阳眼扫过青铜灯的瞬间,灯身内侧浮现出暗红纹路,像是被封印的蛇类在游动。
杨灵视者突然踉跄两步,伸手扶住墙壁。
他是一阶灵异师里感知最敏锐的,此刻瞳孔收缩成细线:\"灯周围的灵力...不对,不是普通的灵脉波动。\"他指尖掐诀,淡青色灵视漫开,\"这灯在吸我们的生气!
老陈,你试试!\"
陈二阶抹了把汗,强撑着站起身。
他的灵视刚触到灯座,整个人突然抖如筛糠:\"是...是锁灵阵!
这灯根本不是秘宝,是个容器!\"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里面有东西在醒!\"
\"退!\"林夜一把拽住苏九的手腕往台阶下拖。
陈小虎的盾已经横在三人面前,子弹上膛的脆响混着锁链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可刚退到石厅中央,地面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巨物在地下翻身,青石板裂开蛛网纹,灰尘簌簌落进众人后颈。
\"小心!\"杨灵视者的灵视突然炸成碎片,他踉跄着指向地面。
一道黑影从裂开的石缝里窜出。
那是头半人高的石兽,棱角分明的躯体裹着青铜锈,双眼是两颗滴着血的赤玉,张开嘴时,獠牙间垂落的不是唾液,而是黏腻的黑浆。
它前爪拍在地上,整座石厅都晃了三晃,陈小虎的战术盾被震得脱手,\"当啷\"砸在林夜脚边。
\"守护兽!\"陈二阶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之前在古籍里见过描述,\"这种石兽用活人生祭炼出来的,专守阴宅秘宝,皮糙肉厚不说...\"
话没说完,石兽已经扑过来。
林夜拽着苏九就地翻滚,石兽的獠牙擦着他后肩划过,在青石板上啃出个深槽。
陈小虎抄起掉在地上的战术盾砸过去,盾面撞在石兽脑门上,只溅起几点石屑,反震得他虎口裂开,血珠顺着盾沿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