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炮声震碎海雾时,沈惜棠看见弹道轨迹与腕间金粉细线重合。
倭国使船桅杆应声折断,风帆燃起的却是靛蓝色火焰——正是沈家染坊特制的孔雀火。
浓烟中升起七盏孔明灯,灯面血符拼成北斗阵,遥遥指向京城方向。
\"好一招声东击西。\"萧珩斩断缆绳,小舟如箭离弦,\"倭人真正的目标,是璇玑司印!\"
沈惜棠将人鱼膏涂在眼皮上,再睁眼时,海面浮现出荧光航道。
航道尽头,二十艘改良宝船正在组装,船首像竟是放大版的璇玑锁玉珠。
她忽然明白,父亲临终前蘸血画的怪异符号,实为宝船龙骨结构图。
追兵迫近时,沈惜棠掀开船舱底板。
浸泡在鲸油中的《天工开物》残卷正缓缓舒展,缺失的水纹页遇油显形,竟是幅会动的海战图——画面中萧氏先祖手持钢鞭,鞭梢金螭咬住的正是当今圣上玉玺。
\"大人可愿赌一把?\"她将璇玑司印按在宝船龙骨凹槽,\"用这前朝秘技,换大明海疆百年太平。\"
宝船突然自行起航,沈惜棠在颠簸中握紧萧珩的护腕。缠枝纹层层剥落,露出内里暗藏的工部虎符。
当那七门红衣大炮在倭国本岛上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时,她的手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低头看去,只见那北斗痣竟然开始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虎符上。
那血珠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在虎符上蔓延开来,最终凝成了一个完整的“瑭”字。
海风裹挟着硝烟和鲸脂的腥香,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沈惜棠站在船头,遥望着那逐渐沉没的敌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母亲留在《天工织造》末页的那句谶语。那谶语她曾经读过无数遍,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的深意。
然而此刻,当她望着那沉没的敌舰,看着那血红色的“瑭”字,她突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朝阳终于刺破云层,洒下万道金光。沈惜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船舱。她将那染血的璇玑司印投入熔炉,看着它在熊熊烈火中逐渐熔化。
待到司印完全熔化后,她又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材料,然后用精湛的技艺将其铸造成一枚新的北斗铜钥。
这枚铜钥的齿痕,与二十年前沉没的“璇玑号”上的锁孔完美契合。
海风裹着咸腥气灌入舱室,沈惜棠借着羊角灯的光晕,仔细擦拭手中青铜钥匙。
钥身缠枝纹在昏黄光线下泛着幽光,齿尖细密的凹槽与璇玑号龙骨上的锁孔严丝合缝。
这是她根据《天工造物》残卷复原的机关钥,锁芯暗藏七重簧片,正是前朝将作监独门技艺。
\"大人请看。\"她将铜钥浸入桐油,借着油光指向钥柄处的暗纹,\"这组鱼鳞纹实为刻度,当七道鳞片与月相吻合时,方能开启沉船秘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