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伤(2 / 2)

他甩出半卷海运密档,泛潮的纸页上,璇玑商号的磁石火漆印正与北狄狼首纹交叠。

晨光刺破地宫裂隙时,沈惜棠将青铜钥匙刺入最后一枚磁石雷。

雷壳的螭吻纹突然爆裂,显露出内藏的羊皮血书:\"景泰廿二年,沈林氏携婴出宫\"。血渍在磁石粉下勾勒出婴孩襁褓的纹样——正是外祖父家传的冰蚕丝方胜纹!

\"你母亲用命守着的秘密,不过是个笑话。\"萧珩的钢鞭卷起血书掷向毒雾,\"真正的景泰血脉早溺死在沧州暗渠,你我皆是棋子!\"

沈惜棠突然呕出黑血,染红了手中半截璇玑锁。锁芯转动的频率与地脉铜钟共鸣,整座货栈废墟在震颤中塌陷。

她望着被磁石阵吸附在半空的萧珩,将青铜钥匙狠狠刺入心口——这是母亲临终前教她的最后一道机关,以血饲阵,同归于尽。

瓦砾倾覆的轰鸣声中,沈惜棠最后听见的是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声,那声音渐渐被运河怒涛吞没。

谷雨的细雨浸润着运河新筑的堤坝,沈惜棠立在璇玑货栈的废墟间,手中磁石探矿仪的铜针正指向地底三丈处的异常震动。

老秦挥镐破开板结的土层,锈蚀的铁链缠着一口青铜箱缓缓升起——箱面螭吻纹的凹槽中,嵌着半枚焦黑的璇玑锁。

“是工部军械司的封装箱!”马三的苗刀挑开箱角残破的火漆,硫磺晶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沈惜棠以冰蚕丝手套拂去箱内积灰,二十卷泛黄的《景泰朝军械图》显露出来。

图纸边缘的朱批字迹虽被腐蚀,但磁石粉撒落后显形的暗纹仍可辨认——“沧州官驿甲字库,永和元年封存”。

萧珩的玄铁鞭突然卷走最上层的舆图,鞭梢金螭咬住的夹层里飘落半封密函。

硝石水浸润的纸页上,工部尚书的手迹逐渐清晰:“景泰太子遗孤萧珩,沧州驿殁,其母林氏投渠”。

沈惜棠的指尖抚过“林氏”二字,突然想起母亲妆奁中那方绣着“林”字的冰蚕丝帕——帕角的磁石粉纹路,竟与密函的暗记如出一辙。

“让泉州番舶的货今晚改泊黑石湾,”她将密函残片收入磁石匣,“那批标注暹罗香料的木箱,全部换成淬毒箭矢。”

子夜时分,黑石湾的潮水裹着咸腥气拍打船舷。沈惜棠立在甲板暗处,琉璃镜映出税监司官兵查验货箱的身影。

水手老赵故作殷勤地掀开香料箱,暗格内的箭簇在月光下泛着靛蓝毒光。为首的税吏正要伸手探摸,沈惜棠扳动磁石机关——箱底暗藏的硫磺晶突遇潮气爆燃,将整队官兵逼退至船舷。

“官爷仔细烟火!”她假意惊呼,袖中磁石粉已撒向税吏的佩刀。刀身吸附的粉末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这是为后续追踪埋下的暗记。

五更天,货栈地窖的密室内,沈惜棠用改良的磁石罗盘校准新铸的佛郎机炮。

炮膛内的螺旋纹路参照《军器图说》改制,弹丸中空处填满狼毒粉与燔石晶的混合物。“东家,萧珩的人马在三十里外扎营。”

暗卫跪呈染血的布防图,硝石显形的脉络显示,萧珩的私兵正沿运河向沧州移动。

晨光刺破云层时,沈惜棠策马闯入沧州驿残址。断壁残垣间,当年大火熏黑的梁柱仍矗立如鬼影。

她挥镐凿开地窖封石,磁石探矿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响——二十口覆满苔藓的景泰朝兵器箱整齐码放,箱内青铜弩机的龙鳞纹与萧珩胎记严丝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