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的玄铁鞭卷起半幅星图:\"令堂穷尽心血送你来此世,可不是为了让你重蹈覆辙!\"
五更梆子碾碎寂静时,运河突然改道。沈惜棠启动磁石闸终极机关,滔天巨浪裹挟着工部埋藏的毒晶倒灌入通天台地基。
当新帝的玄甲卫在靛蓝毒雾中溃散时,她望着掌心褪色的璇玑锁纹路,终于读懂母亲临终的呢喃:\"璇玑非锁,人心为钥\"。
大雪覆灭运河烽烟时,沈惜棠立在磁石浑天仪前。
改良的农耕器具堆满货栈,佛郎机炮的残骸正被熔铸成水车齿轮。萧珩的断鞭插在璇玑锁阵中央,鞭梢金螭口中衔着的半块玉珏,正与她脖颈的钥匙拼成完整星图。
\"这局棋没有胜者。\"她将最后一枚磁石雷投入熔炉,青烟中显形的《璇玑新策》正在匠人间传抄。
运河的晨雾散尽时,新铸的磁石量具已刻满\"天下为公\",而璇玑商号的旌旗,终化作万顷良田间的缕缕炊烟。
当第一架改良水车在运河畔转动时,沈惜棠锁骨处的龙鳞烙印悄然剥落。
磁石粉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恍如那个实验室清晨的晨曦——千年迷障,终究抵不过天工正道的一缕微光。
沧州断崖的狂风卷起沈惜棠染血的衣袂,她抓着崖边凸起的玄武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身后追兵的箭矢擦过耳际,将系发的冰蚕丝带钉入石缝。
腰间的璇玑锁突然发出异响——这是三日前从萧珩手中夺来的机关匣,此刻正吸附着崖壁间渗出的磁石矿脉。
\"沈姑娘何苦挣扎?\"黑衣首领的玄铁面具泛着冷光,靴底碾碎她散落的磁石测厚仪,\"只要交出璇玑锁,国公府自会给你个痛快。\"
沈惜棠瞳孔骤缩。国公府三字如惊雷劈开迷雾,她突然想起昨夜截获的密信:螭吻纹火漆下那句\"世子已至沧州\"。
指尖的璇玑锁应声弹开,暗格中滚出的半枚玉珏在月光下泛起幽蓝——竟与国公府世子的贴身信物严丝合扣。
碎石簌簌而落的刹那,她纵身跃入深渊。崖壁间暗藏的磁石矿脉突然暴动,吸附着她腰间的玄铁鞭坠向未知的黑暗。
后脑撞上岩壁的剧痛中,最后的画面是萧珩玄色披风上的缠枝莲纹,与国公府马车帘角的刺绣如出一辙。
林间的晨雾裹着草药苦香,沈惜棠在竹榻上惊醒。
腕间缠着冰蚕丝绷带,上面结着蛛网状的止血结——这是她独创的包扎手法。铜镜映出额角新痂,却照不出半分前尘往事。
\"姑娘被河水冲到药庐已有七日。\"捣药的青衣少年眉眼温润,腰间悬着的螭纹玉佩随动作轻晃,\"在下萧景明,家父是镇国公......\"
话音未落,沈惜棠突然暴起。冰蚕丝缠住少年咽喉的刹那,他袖中滑落的璇玑锁\"咔嗒\"弹开,显出的北境布防图竟与她梦中碎片重合。
剧痛突然撕裂颅骨,她踉跄间打翻药篓,跌出的磁石粉在空中拼出陌生画面:玄铁鞭卷着龙鳞纹密函,缠枝莲披风拂过染血的地脉图。
\"沈姑娘?\"萧景明扶住她颤抖的身躯,掌心螭吻胎记擦过她后颈。磁石粉突然吸附成景泰朝密文,她本能地念出:\"壬寅年沧州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