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门白帝城的江风裹着血腥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夔州府兵备志》的残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艘沉船的舱板，成捆的荷兰火铳滚落，铳管铭文在月光下泛冷——\"天启六年 巴达维亚铸\"！

\"郑芝龙的手笔......\"她指尖划过铳身的珊瑚纹，\"这雕工是闽南海盗惯用的避海神符！\"

江面忽起火光。五艘悬挂\"八大王\"旗的艨艟顺流而下，船首的红衣炮竟刻着福王府蟠龙徽。萧珩的刀鞘击碎炮膛，迸出的不是铅丸，而是成卷的《张献忠屠城录》——每页边角都粘着石柱宣抚司的朱批！

\"禀佥事！\"亲兵扯开某门佛郎机炮的底盖，\"这炮膛里塞着......\"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铁弹，跌出的《秦良玉调兵符》残片突遇江风自燃。灰烬里显出的蒙文密语，竟与林丹汗的乞降书笔迹完全吻合！

忠州石柱宣抚司的演武场积雪泛黑，沈惜棠的斗篷拂过秦良玉帅旗的焦痕。萧珩的刀尖挑开某具白杆兵的皮甲，内衬里缝着的《建州密函》突然渗出腥甜——羊皮卷上的血指印，竟与张献忠屠城令的签押完全一致！

\"千户大人看这墨迹。\"她挑起密函边角的批注，\"这‘壬申年三月，输川马千匹过襄阳’......\"

辕门外忽传马蹄声。五十骑白杆兵冲破栅栏，手中长矛竟刻着\"崇祯四年 福府监造\"的铭文。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敌旗，坠落的旗面显出的《夔州屯田图》残卷，标注的粮仓位置竟与流寇屠城路线严丝合缝！

\"好个忠良！\"萧珩劈碎某杆长矛，\"秦将军的兵器，倒成了流寇的催命符！\"

坤宁宫地砖的龙涎香裹着铁锈味，沈惜棠的皂靴碾过《周皇后起居注》的残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寝殿的百宝柜，跌出的容妃妆奁突然渗出麝香——珐琅盒底的夹层里，半幅《建州星象图》正泛着磷光！

\"千户大人看这星位。\"她指尖划过紫微垣的异动，\"这‘天启六年五月’的标注......\"

宫墙阴影里忽现金铁交鸣。十二名宫女装扮的死士持峨眉刺杀来，刃口的莲花纹与白莲教圣物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柄短刃，跌出的《尚宫局名录》残页显形——崇祯元年入宫的侍女，竟有半数籍贯标注着襄阳府！

\"该去湖广走一遭了。\"她劈碎妆奁，\"看看张献忠的‘屠刀’......\"

四更天的梆子声里，当两人策马赶至玄武门时，守将的尸首正悬在瓮城绞盘上，胸甲裂缝里夹着的《川兵调令》，签发日期竟是襄阳城破前三日！

襄阳城头的残阳浸透血光，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流寇屠城录》的焦页。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座箭楼的砖石，露出的密道里堆满荷兰火器——每支火铳的扳机处都錾刻着福王府的蟠龙暗纹！

\"禀佥事，验铳结果！\"亲兵呈上《巴达维亚商船日志》残卷，\"这批货......\"

沈惜棠的护甲刮过铳管：\"是天启七年郑芝龙劫掠的荷兰战利品，本该沉在料罗湾！\"她猛然劈碎火铳，内芯跌出的《福王血誓》残片，女真文标注的漕运路线与张献忠劫粮轨迹完全重叠！

城楼外忽传号炮。当五艘悬挂\"八大王\"旗的楼船破雾而来时，船首的红衣炮突然调转炮口——鎏金的\"崇祯五年 工部监造\"铭文在暮色中刺目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