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看这断口。\"她指尖摩挲过十字架的裂痕，\"这鎏金工艺是嘉靖年佛郎机贡品，天启二年就该熔铸成内帑金锭......\"

海面忽起炮响。五艘悬挂三辰旗的荷兰战舰破浪而来，船首的奥伦治徽却在炮火中改悬福王蟠龙纹。萧珩的刀鞘击碎某门舰炮的底盖，迸出的不是火药，而是成捆的《登州水师密档》，每封火漆印都粘着鲁王朱以海的私章！

\"禀佥事！\"亲兵扯开某箱荷兰火绳枪的油布，\"这枪托暗格里藏着......\"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橡木枪身，跌出的羊皮海图突遇海风显形——标注的暗礁航线竟与孔有德叛军的登陆路线完全重叠！

登州蓬莱水城的海风卷着铁锈味，沈惜棠的斗篷拂过《东江镇塘报》的残页。萧珩的刀尖挑开某艘龟船的甲板，成箱的辽东人参滚落，参须间缠着半封血书——\"崇祯五年十月，输建州战船二十艘\"的朱批旁，赫然钤着毛文龙的将军印！

\"毛帅的印信......\"她护甲刮过印泥裂纹，\"这缺角的痕迹，是当年袁崇焕斩帅时劈坏的旧印！\"

码头忽传号角。五十名倭寇装扮的死士从暗礁后杀出，手中倭刀的锻造纹竟与登州军械如出一辙。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敌酋面巾，露出的刺青令众人骇然——竟是孔有德亲兵的\"耿\"字黥面！

\"好个忠勤伯！\"萧珩劈碎某柄倭刀，\"耿仲明的兵，倒成了红毛番的先锋！\"

莱州府衙的樟脑香裹着血腥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山东巡抚密函》的残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后堂的暗窖，跌出的《孔有德降书》突遇地气泛潮——羊皮卷上的血指印，竟与鲁王朱以海的掌纹严丝合缝！

\"千户大人看这火漆。\"她指尖划过封蜡的蟠龙纹，\"这‘监国理政’的印文规制，该是唐王用的......\"

院墙外忽现金铁交鸣。十二名白莲教徒持狼筅杀来，兵器的起手式却与戚家军残部如出一辙。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杆狼筅，跌出的《登州军饷簿》残页显形——崇祯四年虚报的五千兵额粮饷，竟全数标注着\"输赫图阿拉\"！

\"该去东江镇走一遭了。\"她劈碎降书，\"看看毛文龙的‘皮岛铁军’......\"

四更天的更声里，当两人策马赶至蓬莱阁时，水师参将的尸首正悬在妈祖庙檐角，怀中的《潮汐推算表》夹页里，女真文标注的暗流与耿仲明叛军的登陆轨迹完全重叠！

皮岛军械库的残阳浸透咸腥，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东江镇兵册》的焦页。萧珩的刀鞘击碎某门红衣炮的炮膛，露出的密格里堆满建州水师旗——每面旗帜的狼头徽旁，竟绣着登州水师的\"忠\"字暗纹！

\"禀佥事，验旗结果！\"亲兵呈上《毛文龙遗疏》残卷，\"这‘忠’字绣法......\"

沈惜棠的护甲刮过丝线：\"是万历四十七年浙兵鸳鸯袄的独门针法，浑河血战后便失传了！\"她猛然扯碎军旗，跌出的《鲁王血诏》残片，荷兰文标注的航线与孔有德叛军的海运路线严丝合缝！

港湾忽传号炮。当五艘悬挂\"监国\"旗的福船破雾而来时，船首的红衣炮突然调转炮口——鎏金的\"崇祯八年 工部监造\"铭文在暮色中泣血般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