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看这齿痕。\"她指尖抚过象骨裂口，\"这象牙折断的角度，是训练战象冲锋时特有的挫伤......\"

密林深处忽传象铃。十头披甲战象撞破榕树气根，象奴手中的缅文皮鞭却在扬起的瞬间显露出建州正蓝旗的暗纹。萧珩的刀鞘击碎某象鞍的铜扣，迸出的不是草料，而是成卷的《建州驯象谱》——每页女真文标注的象兵阵法，皆附有沐昌祚的朱批！

\"禀佥事！\"亲兵挑开某头战象的护甲，\"这藤甲内衬......\"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藤条，跌出的密匣突遇雨水显形——匣内《木邦舆图》用朱砂勾画的隘口，竟与莽应龙破永昌的进军路线分毫不差！

车里宣慰使司的吊脚楼浸透槟榔汁气，萧珩的刀尖挑开竹墙暗格。成串的占城稻种袋轰然崩裂，撒落的稻谷间竟夹杂着工部火器局特制的象鞍铜钉——钉帽\"天启元年\"的铭文旁，赫然粘着建州镶白旗佐领的狼头火漆！

\"莽罕的私印......\"沈惜棠护甲刮过火漆纹路，\"这头建州豺狼，竟把手伸到八百媳妇国！\"

竹楼外忽起铜鼓声。三十名傣族刀手自槟榔园杀出，手中缅刀的淬火纹竟与浑河血战的浙兵残械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弯刀，刀刃夹层跌出半封《沐府密信》——\"天启二年输象兵三百于赫图阿拉\"的傣文旁，沐启元的私章赫然在目！

\"去孟艮府！\"她劈碎竹筒水烟，\"看看车里土司的象厩......\"

四更天的暴雨中，当两人冲进孟养宣慰司的象营时，二十具象奴尸首正悬在拴象桩上，每人后颈皆插着建州特制的透甲锥——锥柄\"万历四十八年 兵仗局监造\"的铭文，与萨尔浒战场遗留的明军箭簇完全一致！

孟密宝井的矿洞淌着翡翠碎屑，沈惜棠的皂靴碾过《滇南矿课志》的焦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洞壁的翡翠原石，成箱的工部制式象镣轰然倾泻——铁链\"崇祯三年\"的铭文间，竟夹杂着建州文馆翻译的《百夷驯象法》！

\"千户大人验这镣铐。\"她指尖划过铁链的锻接痕迹，\"这连环锁扣法，是成化年工部为安南象兵特制的......\"

矿洞深处突现金铁交鸣。十二名伪装成矿工的建州谍子持链锤杀来，锤头的破甲棱竟与辽东铁骑的制式兵器分毫不差。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某条铁链，跌出的《车里贡单》残页显形——虚报的五千斤翡翠原石，实为走私至赫图阿拉的象兵护甲原料！

\"禀佥事！\"哨骑撞破矿洞，\"孟养土司反了！思威的藤甲兵已破铁壁关！\"

南甸宣抚司的烽燧浸透象粪焦臭，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麓川平缅录》的残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块\"忠勤正直\"御赐碑，露出的暗龛里堆满建州正蓝旗——每面旗帜的虎纹旁，竟绣着傣文标注的象兵布阵口诀！

\"看这阵法。\"她护甲刮过碑文凹痕，\"这‘三才象阵’的变式，是沐英公征麓川时首创......\"

江面突传号角。五头披挂锁子甲的战象自瑞丽江对岸冲来，象鞍上架设的佛郎机炮突然调转炮口——鎏金的\"崇祯五年 工部监造\"铭文在夕照下狰亮如血！

沈惜棠的银丝绞住象鼻，跃上象背的刹那，炮膛中滚落的不是铅丸，而是成捆的《云南各土司效忠建州血誓书》——首页刀甘孟的签字旁，沐天波的拇指印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