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本就是姨娘上的位,如今云致远这么一说,大家对她的身份更是评头论足。
果然是小门户里出来的,就算是做得了这主母位置,做的事儿也难登大雅。
众人散去之后,秦霜再无脸去正厅,掩着面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等到寿宴散席,云致远才将人叫来正厅。
当着秦霜的面将桌上的杯子砸了个粉碎。
“你就是这样操持中馈的?”
秦霜含着泪,“夫君,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家中怎么会起火?你是家中管家的,今日这么多人,你倒好,给我来一出喷火的戏码是吧?”
“起火也就罢了,私库里又是怎么回事?我何时收藏过崔青的画?”
秦霜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今日这赝品之事,我自然也是有苦衷的,可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我的错,夫君责罚我吧。”
这样的戏码云岁晚见过太多了。
事情说不清缘由,索性揉一揉,一团子丢出去,再来句“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任由你便”的话,所有的不好就都被拧到了一处。
云致远只会笼统起来罚罚例银,或是跪祠堂一类的。
云岁晚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只是她此时的心思全在秦霜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此时此刻在她上侧,裴砚桉也一直在看着她。
果然云致远脸上的怒气慢慢淡下来冷冷看着她,“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苦衷?”
秦霜当即拿出一本账簿出来,“这些东西我其实都好好放在当铺的。”
“放当铺?什么意思?”
秦霜哭着脸道:“夫君有所不知,望京城内那么多家当铺,人们要当东西自然会有选择,可选择的依据是什么呢?自然是看哪家的家底厚。”
“所以,这些东西我不过是拿去当铺充充门面,每个月还有上千的银钱收入何乐不为呢?”
云致远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意料之外,“还有这样的事情?”
“自然,这些年我操持家里的事情,当然也希望府中能多些赚钱的机会,所以这才想出了这样的下下策。”
云岁晚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屋子里的人看过去,有些莫名其妙。
她指着秦霜手里的那个账簿笑着道:“竟没想到秦姨娘还有这样的生意手段?只是你合该跟父亲说一声,或许今天这样丢脸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她偏头瞧了瞧,“秦姨娘,能不能借我也看看这些当铺啊?回头我也想这么干呢。”
秦姨娘迟疑了一下,“晚晚说笑了,裴府家大业大,哪里需得着如此?”
“那秦姨娘这意思是觉得云家不行?”
秦霜脸色一红,“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如此,蚊子的腿也是肉嘛。”云岁晚摆明了今天非看不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能将东西交出去。
云岁晚一页页翻开来,“柳家当铺,柳家当铺,还是柳家当铺,秦姨娘,这柳家当铺是不是给的钱要多一些啊?”
秦霜面上闪过一丝紧张,“大概,是吧?”
云岁晚继续看着,眉头不自觉地拢到了一处,看一眼裴砚桉立即走过去,“大爷,这柳家当铺的老板叫周枫,怎么这么熟悉啊?”
裴砚桉沉了沉眉,“去岁清远侯府管家监守自盗的那件大案子,那主犯周松有个弟弟就叫周枫。”
闻言,云致远一下看将过来,“你们刚刚说清远侯府?”